“为何不动?”高峰疑问道。不动无怪乎两种可能,一个是没能力动,一个是没时机动,可高峰怎么看都找不出这两种可能,倒纳闷起来,难道这两拔人比宋江还厉害?
关胜答道:“他们的位置有点特殊。”
“有何特殊之处?”高峰皱眉问道。
“一伙在齐、淄交界的长白山,一伙在齐、兖、郓交界的界首镇,他们都背靠着大山丛林,周旋于交界地带,进退自如,辗转方便,因而不便捕捉。”
这两个地方高峰倒是知道。
在齐州的章丘县和淄州的邹平县交界处有一座山头,因山势陡峻,长年白云缭绕,故名长白山。
这座山虽不及东北的长白山雄伟,但其重峦迭嶂,绵延数十里,向有“泰山副岳”之称。其最高峰摩诃顶,海拔近千米。隋末农民起义军王薄就曾在此举行声势浩大起义。
界首镇是郓州的一座小镇,位于齐、兖、郓三州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带,而且它还位于泰山脚下,这种地理位置使得它更为特殊。
根据这两地的特点,高峰很快总结出来了,这两地都是位高山丛林,都是几州管理的死角,一旦有人在此做恶,单凭一州之力很难办理。
果然,关胜接着讲道:“他们占据两地后,进可攻,退可守,我们拿他们没有办法。”
“你把他们具体介绍一下。”高峰直截了当地说道。
关胜忙应道:“是”。
“长白山这伙匪徒有上百人,领头的叫张仙,原为青州人,自宋江起事后,他便开始纠集人马,聚集于长白山上,不过,他们除了一次宋江过境时响应过之外,一直没有多大动静,这也是我们没有对他下手的原因之一。”
原来是他!高峰心中暗暗吃惊,幸亏自己来了,不然,又得出大乱子。
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这个张仙可是个大名人,史上他应在几年后正式领导民众起义,号称“敢炽”,聚众10万有余,其势远超于宋江一行。不过,他最终还是被张俊平定了。
“另外一家呢?”高峰问道,他已不敢对这些突然间冒出来人小瞧了。
“界首镇的乃是一对结义兄弟,一个叫李太,一个叫何子威,他们平时爱好习武,喜欢舞枪弄棒,纠集了几十名武夫经常在一起打斗。他们的性情火爆,嫉而如仇,崇尚宋江提出的替天行道和杀富济贫的做法,屡屡出手教训周边的官吏和富豪,在百姓中赢得了不错的口碑,不过,并没有人命在手。若只是这样倒还罢了,我们也不会盯上他,可是他们却对宋江一行极为拥戴,不时叫嚣着要投奔宋江,这样下去就危险多了。”
郓州的李太和何子威在史上也算是名人了,他们和张仙同时起事,不过势力并不大,也是被张俊剿灭的。
看到这么多人出现,高峰一时间头疼起来。
他不是头疼拿这帮人没有办法,也不是头疼他们将来还会闹事,而是头疼宋江造成的影响。
别看宋江一行像老鼠一样四处乱窜,可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很得民心,也受到很多人的拥护,如果他不四处乱跑,坐地成势,估计也会如方腊一般吞州并府了。
剿灭宋江和几股崛起的势力容易,消除其影响实在是太难了,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朝廷和官府自毁根基,官员们在百姓心中已经不可以信任了。
高峰已能够想像,长此以往,不但他的发展策略得不到落实,那些农民运动还会如雨后春笋般的崛起,挡也挡不住,这样下去,受损的还在大宋的力量。
怎么办?这才是高峰将要面临的问题。直到这时,高峰才真正感到失策,他应该把张业一起邀请过来的。
方法他是有,可是方法的实施太过复杂,他没有把握做成。这件事不仅牵扯到朝廷是否同意,也事关两路十多个州是否齐心协力,如此复杂而牵扯广泛的事情仅凭他一个知州,就算还有个安抚使的光环在也摆不平。
如果有张业在就好办多了,张业善于协调,朝中内外、两路数州都能够轻松搞定,这样,高峰只要出出主意,一切由张业来安排就省心多了。
只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更不会奏效,还不如一件件的做起。想到这里,高峰对关胜说道:“准备兵马,我要把这两块毒瘤去掉。”
“如何行动?”关胜关切地问道。听高峰的语气,是准备把这两拔人就地拨除,他不知道高峰要拨除到什么程度,依他的想法是,那些人虽然可恶,但不致死,只要给他们点教训就行了,没必要一棒子打死。
可是他又不好意思明说,只能旁侧敲击地问一句,也想通过这样来了解高峰的手段力度。
高峰岂能不明白?他不满意地反问了一句:“怎么,你关指挥使要给他们讲情?”
“下官不敢。”关胜急忙应道。高峰一直与他和言悦色地说话,他还未发现高峰有如此严肃的一面,此时才明白,这些个上宪官老爷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管你敢不敢。”高峰毫不掩饰地说道,“这帮人为恶一方,不可能再让他们继续胡闹下去,我的想法是,一经抓住立马充军。”
实际上,他并没有责怪关胜的意思,不过是以这种说法来掩盖自己的私心,只因为这个私心暂时还不能告诉关胜,所以只能让他受点瘪了。
说心里话,高峰是看上那帮人了。无论张仙等人现在做什么,将来可能会做什么,但有一点是令高峰佩服的,那就是他们都是有头脑的血性之人,他们走错路,定然是个祸害,但若引导好,也能发挥好作用,将来或许就是一大助力,这个助力高峰不得不动心。
只是这些想法他不可能告诉关胜,他看出关胜与他一样也有爱护之心,只是在他面前不敢轻易说出来,既然如此,只能先堵住他的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