祢正平一直等到晚饭时候,阵阵炊烟从街巷间飘飘摇摇的升上天际,时有时无似有似无的饭菜香气开始在干扰人们正常思维的时候,等候的人也少了一些,可是还有部分依然故我的坚持着。可气的也是这部分人,既然你要坚持那就坚持好了,饿一顿也饿不出个好歹的,可别人却不这么想,一会儿,纷纷就有小厮拎着食盒子送晚饭来了,而且还极是丰盛,鸡鸭鱼肉时新瓜果,还有酒水,呼朋唤友的跟野餐一样。
如果大家都饿肚子,祢正平肯定是没问题的,相反,小祢同学肯定还比大多数抗饿,这样的训练正平同志经受的比较频繁,锻炼出了能空转还不产生怠速的高效橡皮胃来。
可是,大家都在门外不近不远的这一块儿等着,人家都有吃的了只有他自己个饿着,这就让自尊心极强的祢正平受不了了。
要真是他祢正平一个人,一埋头也就过去了,可是,这儿不还跟着一位仙长吗?仙长可看着的,总不能掉了面子吧,自己的面子不要紧,仙长的面子,那可是丢不得的啊!
要争面子就得摆出更多更好的吃食。
祢正平是没有的,要是有他绝不会不拿出来。
可是祢正平知道仙长是有的,那还是仙家的吃食,拿出来还不立刻就震退这群可恶的东西。
祢正平抬眼充满期盼的望向吕清广,奈何吕清广却半闭着眼睛静默的站着一动不动,像个木头人儿一样。
吕清广的注意力都在手镯空间里呢,渡劫装置是大事儿,再多的关注都是不够的。吕清广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可领导的关注是比什么都重要的,这体现了此事的重要性。
而吕清广也在脑海中思考自己使用后,这套渡劫设施怎么管理,这可不是一般的宝物,而宝物动人心,这样的宝贝难保就不会有人惦记上,外人就算不知道,十位太古灵族却不能不防。
常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太古灵族和吕清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种群的,何况太古灵族将吕清广给他们居住的溪水宝给藏了起来,虽然做得不露声色,可吕清广岂会感觉不到。
这充分说明太古灵族也是留了一手的。
那么,自己也不能不做两手准备。
虽然吕清广也听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话,可这话在这儿未必适用,太古灵族,它们可都不是人呐!
手镯空间里也有不少成熟了的果实和药材,没成熟的更多,虽然多数都是栗闲庭从新锐精英家族换来的,品种对修真界都只是一般,可也有吕清广在峡谷的露天摊儿淘来的。峡谷的露天摊里的东西对修真界都是顶级的,但对于异界来说基本上只能算垃圾货色了,可里面偶尔也能淘弄到几样好东西。那些东西差不多都是混在异界的底层修士们捡来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怎么使用,摆摊儿的时候随便丢在破烂儿垃圾货中间。吕清广知道凤地他们淘到了几件,那是风地告诉了他的,没告诉的后没有,有多少,就没个准儿了。吕清广觉得,以风地的性格论,这种事儿不打点儿埋伏是天理不容的。
祢正平这边儿的事儿,从价值上讲,连手镯空间中任何的一片儿树叶都当不上。
然而,事情不能都从价值上去分析不是。
祢正平抛了半天儿哀怨的眼神儿,却一点儿回音儿都没有,不得已只好开口求道:“仙长,您看咱们是不是也开饭?”
吕清广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道:“不用了,我辟谷呢。”
此话一出,祢正平的眼泪差点儿下来,心说,我当然知道您老辟谷,可我不是没辟谷么,你不吃,我吃还不行吗,其实我也不是为了一顿吃的,这点儿饿咱还扛得住,别说一顿不吃,就是一两天不吃也行。让你拿点儿吃的出来不就是为了震慑一下旁边儿的宵小之徒么,咋就这么难尼?
在这儿吃,那不是吃,纯粹是一种姿态,一种显示,一种行为艺术。
但祢正平心里想什么吕清广却是不知道的,也没有闲情逸致去猜,能陪着来这儿当木桩已经是够给面子的了,至于说其他的,那你还是省省吧。
太古灵族的速度应该是很快的,但渡劫装置显然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吕清广看了那么久,愣是一点儿进度没看出来,不过既然只是标注个关注的姿态,看出来点儿东西与否就不重要了,姿态做够了就行。
回过神儿来的吕清广四下看看,等待的人反倒多了起来。
祢正平正垂头丧气的靠墙角倚着,一脸的落寞。
“怎么的了?”吕清广不明所以,好心的关怀道,“要是累了就回吧,大不了明儿个再来。”
祢正平闻声向吕清广望了一眼,却不动弹。他之所以要把吕清广这个仙长拖来,那是有目的的,都说狐假虎威,祢正平也是打得拉上仙长的虎皮做大旗的主意,要不然何苦那么急迫的巴望着吕清广呢。可谁知仙长倒是来了,可到了这里就变成了树桩子,还是死了大半截的那种枯木桩头,一点儿活气儿都没有,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让仙长来呢。
本来,在祢正平意想之中,仙长吕清广一来,立刻就仙灵之气大发,然后天降祥瑞地献异宝,人群是纷纷景仰下拜,曹丞相肯定也会被惊动,那一定是倒履相迎,请进府去,自己不就也跟着进去了么。然后,借着仙长的气势自己大展才华,下趣÷阁千言立就,出口四座皆惊,那风光必定是一时无两,以后更是平步青云,尽展胸中抱负享尽人间荣华。
这一切在祢正平看来完全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吕清广这个仙长就是不配合,还一个劲儿的拆台。
祢正平已经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地步,一腔热血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死去了。
还没等祢正平打好主意到底是爆发还是死去的时候,等待的人群却骚动起来。
祢正平一个激灵,立刻向丞相府门前望去,可那儿清清静静的,看门的都进去换班儿吃饭了,门儿外边儿一个人影儿也看不见。他猛回头,看向那些纷纷起立,正争相上前寒暄的人群,细一看却见到是几个文质彬彬的中青年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祢正平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吕清广好奇的问道:“来的是些什么人呐?看起来挺受尊重的嘛,那些人你也认识?”
“哼,”祢正平一脸不屑的冷哼一声说,“丫的,就是一群捏脚的,我就见不得他们那逑样儿。
吕清广从祢正平话里面听出轻蔑不屑的同时也听出了酸酸的嫉妒和浓浓的恨意,这两方面比起前面的轻蔑要隐晦一些,但也更强盛,更本源,更是出自祢正平的内心深处。对于蚂蚁之间的谄媚与妒恨吕清广看来简直不值一笑,可祢正平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又实在是好笑,让吕清广实在是忍不住,于是问道:“你和他们有仇么?怎么见了像是斗鸡一样,不过斗鸡还是双方同时炸刺儿,你倒好,人家连看都没看你,就你这边儿一副见了生死仇敌似的。”
祢正平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赶紧将酸味儿收紧,藏在深处,表面上将虚假的鄙视也轻蔑展现的淋漓尽致。
“别说你瞧不起那些人,”吕清广抢在祢正平开口前先堵住了他信口就要开凿的天河,“你就是说了我也不会相信的,不要试图骗我,那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你也最好别试,要是试出事儿了就没意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