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杀戮与这般血腥的画面还不习惯?士兵。”
阿比斯走到一名新兵面前,蹲下来“关切”的问到。战争的残酷性超过平时的训练,对于那些原本就在街头制霸的地痞流氓来说,杀人或许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他们原本就是做着拿人钱财,替人讨债的事。但是对于像这样,迫于贫穷或其他原因不得不加入军团的罗马年轻人来说,却是一场噩梦。阿比斯可以看到一群死尸血肉模糊的躺在这名新兵周围,让他坐在满是鲜血的地上,痛哭不止,目光中充满了惊恐。
“是的……将军……”
年轻人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回答着。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显然,在刚刚过去的战役里,他也屠杀过手无寸铁的德莱维利人,但是究竟是这名新兵自己动手去刺杀,还是老兵抓着他的手,将短剑送进敌人腹部?这点就不得而知了。总之,这是军团士兵必经的一个过程。
而看到年轻人颤抖不止的模样,阿比斯想起了自己当年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将长矛鱼叉第一次送进那名角斗士的身体。而时间长了总会麻木。无论是欺骗还是杀戮。
“这是你必经的过程,士兵。我不会责怪你,因为你原本就是第一次上战场,但是下次,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场景了,你必须适应它。”
面对颤抖不止的罗马军团新兵,阿比斯关怀的话语中透露着坚毅,一个男人第一次可以懦弱无刚,但是在这样的战场上,再次的懦弱只会让你丧命。许多新兵或许还需要淘汰,如果他们实在无法适应这种战事的话。
“塞克拉斯,把他的百夫长找来,让百夫长带着他的士兵回去休息,给他一杯热水和一片烤肉,这名士兵需要休息。”
阿比斯关心完自己的士兵,便径直走进了城镇大厅。这里,原本是德莱维利人长老们开会的地方,现在,成为了罗马军团关押部族首领和重要人物的监牢。
“我给过你们机会,但是你们却一次次考验我的耐心,而我的耐心最终被你们消耗殆尽。诸位长老,部落的首领,你们必须知道,我是在为罗马效命,我用自己的钱财征集军队,保卫这个国家,而你们作为罗马的一份子,理应与我一起,共同保卫这个国家。而你们,并没有这样做。我看到当我的大军在你们的城镇外集结,准备去讨伐森林里的日耳曼蛮族时,而你们却迟迟不供应粮草,尽你们该尽的义务。我毫无选择,只能惩戒你们。现在,这座市镇归我了,而你们,也将沦为罗马的奴隶,这点我无法抉择。”
阿比斯走进关押部落首领和长老的市镇大厅,几名伤痕累累的长老正被罗马士兵押着肩膀,被迫跪坐在地上,听着胜利者对他们的演讲。而德莱维利的几名长老包括部族的首领,只能默默的低头,听着阿比斯扯淡的演说。在阿比斯的话语中,可以听到的是罗马人给了你们充分的时间,只是因为你们不尽自己的义务,才遭致如此屠杀和奴役。但是德莱维利人知道,自己仅仅拖延了三天时间,就在犹豫不决的时候,罗马人便攻城了……而且,最后求和的时候,阿比斯也没有答应,这显然是拿他们开刀,来威慑周围的高卢部族,简单来说就是阿比斯杀鸡儆猴了,而德莱维利人,成为了中间的牺牲品。可叹当年凯撒已经将他们征服一次了,人口大减,否则,以德莱维利人昔日的实力,他们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被阿比斯征服。
但是现在,他们已然没有了说话的权力,只能寄希望于眼前这位罗马新晋军官,将军,能给他们一丝有尊严的死法,还有,如果可能,放过他们的妻子和孩子。
“是我没有尽到该尽的义务,尊敬的罗马军团统帅——阿比斯。我应该为我的失职付出代价,但是我希望您能够在战争结束后,放过我和在座各位的妻子和儿女……”
德莱维利人的首领欲言又止,显然,他不能恳求太多。战败者原本就没有权力要求任何宽恕与特赦。但是阿比斯也不想做得太绝,去增添没必要的仇恨,必将,还有众多部族等着自己去收服,做得太过,必将遭来其他部族的反感与仇视。
“我答应你的请求,部落的族长,我攻打你们的城镇并不是真的要将你们毁灭,而是警示所有高卢部族的人,要切记自己立下的誓言,对罗马效忠。而你,我会将你带回罗马,作为我的战利品。你的妻女也将被带回罗马,作为奴隶,但是我不会让这些士兵玷污她们。”
阿比斯站在德莱维利族长面前,高声的宣布到。
至此,这支罗马新建军团的威望被树立了起来,阿比斯拔营启程,所到之处,还没等阿比斯开口,高卢北部各部族便纷纷送来武器和粮草,物资,唯恐阿比斯再提出索要人质的要求……
雷米人和森农列斯人甚至主动送来了骑兵和弓箭手,使者在离城镇入口还有几罗里的地方便恭敬的等待罗马军团的到来。
但是同时阿比斯也知道,这样做的好处和目的都达到了,迅速镇压了高卢人反叛的苗头,扭转了战争的局面,但是也让日耳曼人有了准备,在这之前,可能所有的日耳曼人都是轻视这支军队的,因为它是新组建的军团,不是经验丰富的老兵组成的军团,日耳曼人在此前可能会轻视它,从而轻易的出击,现在,这支军团的名声和威望散布出去,阿比斯猜测那些日耳曼人或许便不会轻易的出击,会更加重视自己。战事便会更加艰难。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只不过说在保证粮草供给和速战日耳曼人这两件事情上,阿比斯选择了前者,谨慎与稳定来得更加重要,一战击溃日耳曼人,也不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