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攻下那座城寨,我们的行军路线必然是暴露了,屋大维才会提前派人驻守在这里!”
夜幕下,望着远处阿格里帕的营地上星火点点,马克西姆焦虑的说到。尽管白天的骑兵战里,日耳曼骑兵完虐了阿格里帕的伊比利亚骑兵,但是这些局部战场的胜利并不能左右全局。只要罗马正规军一日不倒,战役便不能说取得胜利。
“是的,但是这座营寨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筑起来的,看那些高大的石墙,显然,建造这道高墙,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靠普通的攻城武器是无法撼动它的。但是不用担心,马克西姆,我已经命令第七军团的一个大队昨日凌晨出发,去抢占这附近的一座采石场,届时,从采石场运来的石料将成为我们攻克这座城寨的武器。”
阿庇斯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微笑。
“你想要使用投石器这种重型武器?”
马克西姆紧接着发问。
“是的,罗马人对罗马人,双方都非常熟悉对方的作战方式,一般的攻城方法,阿格里帕肯定都想好了应对办法,即便阿格里帕没有想到的,他手下那些凯撒的老兵和百夫长们也会想到,所以,没必要用将士们的生命去冒险,浪费时间在前线。明天,我们将在自己的营地里建造起数十辆大型投石车,等到采石场的石料运抵,我会命令工兵,去这座城寨施行全天候的轰炸,让他们连修复城寨的时间都没有。”
阿庇斯胸有成竹的回答了起来。事实上,情况也的确是这样,西班牙地区的地形多起伏不定,阿格里帕也无法找到绝对的平原筑城,在阿格里帕的营地对面,有几座小山丘,是阿庇斯可以利用的,在山丘上伐木,就地取材,建造投石车,是最好的选择。当然,阿格里帕的营地内,肯定也会有反击的重型武器,就看开战当日,双方远程火力的对拼强度了。不过自己在暗处,对手在明处,这便成为了阿庇斯最有利的筹码。
……
“狗*娘*养的!”
克莱恩一不小心,后背被屋大维的罗马老兵割了一剑,痛得大叫了起来。好在结实的锁子甲和里层的皮甲保护了身躯,这一剑没有深入内脏与骨头,只是造成了皮肉之伤。被激怒后的克莱恩一个转身,握紧利剑,一剑向下扎去,刺进了这名罗马老兵的脸部,顿时,鲜血直涌,将克莱恩那原本就布满血渍的脸庞染得更加深红。
被刺中脸部的罗马老兵无力的瘫软下去,当场毙命。
而后,另一名屋大维军团的士兵凑上来的时候,克莱恩捡起了地上还未损坏的重标枪,一个投矛过去,军团老兵来不及躲闪,被射中胸口,迎面倒下。血花还在伤口的地方不断喷涌着……
随后,嗜血兴奋的克莱恩走上去,对着躺在地上正在抽搐的罗马士兵便是一剑,切开了他的心脏……皮开肉绽……
更多的士兵则是在盾牌的保护下与对方做着焦灼的苦战,直到被对方一剑剑的刺进身体,慢慢死去。
天黑的时候,阿格里帕派出的四个百人队,终究还是无功而返,不仅没能将水源截流改道,还牺牲了整整一个百人队,两个百夫长,一名掌旗官。狭长的斜坡上,躺满了双方士兵破碎不堪的躯体。
……
然而,在战场上未能取得丝毫优势的屋大维,几天后便在政治上发力了。短短三天内,大量的罗马官员被捕,罪名各种各样,而且关键的是,这些官员的每项罪名,屋大维都有铁证在手。人证和物证都在,加上执政官和法务官都是自己的手下,宣判这些官员的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以往定一个贵族或者骑士的罪,这些骑士或贵族还有机会找申辩律师,现在,屋大维根本没给这些人机会。而且,在如此明显的高压局势下,也没有哪个律师敢为这群贵族辩护,那简直是找死。
一场整顿罗马内政的风暴几乎在短时间内席卷了亚平宁半岛。西塞罗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知道,自己那天寄给阿庇斯的信件,阿庇斯根本没有收到,或许已经被屋大维的手下篡改了信件里的内容。这时候屋大维这个动作,预示着这个年轻的继承人,要对阿庇斯动手了……
而在封锁消息的情况下,远在西班牙作战的阿庇斯,对此事却一无所知。
阿格里帕的营寨在一周后被攻破了,带着残余的军团,进入了卡尔曼城。而事情进展到这里,还都是按着屋大维的计划进行。阿格里帕成功将阿庇斯的主力军队拖在了西班牙。而阿庇斯所有在意大利的眼线,又都被第一时间拔出了,这时候,再也没有人向阿庇斯传递情报,即便有,也是虚假的情报。这时候,屋大维真正的目标,也渐渐清晰明朗了起来。
一周后,两个屋大维的罗马军团出现在了北意边境,距离阿庇斯在地中海的口岸城市——马赛,只有一步之遥。而直到这时,人们才知道,屋大维图里努斯真正的目标其实一早就是这座地中海海港城市。图里努斯一早便瞄准了这座城市,这一系列的内政军事行动实际上是连贯的,是一个整体,一个圈套,一个专门为阿庇斯事先预设的圈套……
“我看到了一个帝国正在形成,但是,那是一个邪恶、霸道、充满强权与恐怖的帝国,屋大维那个年轻的男孩正在一手铸造这个帝国,阿庇斯这次或许是要真的战败了,他这次,真的遇到对手了……”
整顿风暴之末,西塞罗坐在自家阳台的躺椅上,望着血红的落日渐渐落向帕丁山的山谷之中,心里倍感焦急和无奈。他对妻子塔伦提亚悲伤的说到。眼里充满了绝望与悲伤。
“或许,我们是时候向图里努斯表达立场了?”
塔伦提亚委婉的提醒到。
“你要我背叛阿庇斯?!”
西塞罗从椅子上大跳了起来。用咆哮般的语气质问到。
“你我有生之年,或许阿庇斯再也无法踏足进入罗马城半步,我们需要为自己着想了。”
塔伦提亚望着年老的西塞罗,如此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