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冰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一拳打在陈霖的腹部,将陈霖的身躯打得倒飞出去,撞在山岩之上,陈霖苍白的面孔带着淡淡的笑意。
夏言冰双目圆睁,握住黑色短剑的剑柄,一步步向陈霖走去。
墨无痕挣扎着扑了上去,抱住夏言冰的小腿,夏言冰充满愤怒的看着她,此时一团青色的烟雾从下方升腾而起,将他的身躯包裹在烟雾之中。
夏言冰的脸上闪现出极其诡异的表情,他用力挣脱开墨无痕的双臂,手中变化出一柄通透的玄冰利剑,竭力向陈霖冲杀而去,可身体刚到中途,便再也无法支撑下去,面朝地面扑倒下去,黑色短剑经过这次大力的撞击完全深入他的体内。
陈霖的体力已经完全耗尽,立足不稳摔倒在夏言冰的身体之上,刚好看到夏言冰扭曲变形的面孔,他的瞳孔在不断的散大,生命渐渐离开了他的躯体。
经历了这场波折,墨无痕和陈霖都已经无力站起,只能等待体力一点点的恢复,两人彼此凝视着,从对方的目光中没有找到仇恨,却找到了脉脉的温情。
夜雨没有停息的迹象,终于浇灭了山林的大火,陈霖也恢复了些许的力气,翻身从夏言冰的尸体上爬了起来。他来到墨无痕的面前,向她伸出手去:“看来我们的命很大……”
墨无痕苍白的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可马上她就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对陈霖流露出任何的笑意,纤手已经交入陈霖的手中,陈霖将她扶起道:“趁着他们没有找到我们以前,必须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不敢走盘山的大路,沿着湿滑的小径连夜向山下摸索行进。生死关头墨无痕虽然表现出对陈霖的关心,可是现在却又变得形同陌路。
陈霖对她内心有愧,自然不敢主动和她交谈,两人来到山脚下,幸亏没有遇到任何的阻击。
陈霖默默遥望帝都的方向,心中不禁一阵迷惘,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墨无痕轻声道:“只怕帝都是回不去了。”
陈霖点了点头,转向墨无痕道:“你不打算和玄武国结盟了?”
墨无痕反问道:“你希望海族与玄武国结盟吗?”
陈霖摇了摇头。
此时前方隐约有一支队伍向秋峒山而来,陈霖内心一惊,慌忙拉着墨无痕在路边树丛中潜伏。
从那些人的服饰上可以看出是帝国的卫队,人数在五百人左右,沿着道路向山上搜索而去,为首的那名头领大声道:“给我仔细搜查这里,不可放过任何地方!”
陈霖稍做考虑便明白,一定是亚当斯做出如此迅速的反应,想必黑龙已经给他报讯了。
墨无痕忽然小声道:“坏了!”
陈霖贴近她的娇躯,低声道:“怎么?”
墨无痕虽然对陈霖的这种近距离接触感到十分窘迫,可是在眼前的情况下也只有接受,低声道:“我的短剑……”
陈霖顿时想起,杀死夏言冰之后并没有将短剑及时拔出,那柄短剑极有可能成为一个敌人对付他们的借口。
一群武士去而复返,陈霖和墨无痕同时停住对话,在这种森严的防卫下,两人很难顺利逃脱。
那些武士开始在附近的树丛中展开搜索,照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找到他们这里。
陈霖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倘若在平时,他根本不会将这些武士放在眼里,可现在他和墨无痕两人都处于极度疲惫的情况之下,就算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轻易夺去他们的性命。
墨无痕心中也和陈霖一般的想法,俏脸之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眼看那些武士已经越搜越近,陈霖握紧双拳,准备竭力一战。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却是另外一支骑兵队伍来到这里。
陈霖暗暗叫苦,看来今日这场劫难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
一个阴沉的声音冷冷喝道:“这里是皇室的温泉行宫,何人允许你们来这里放肆?”陈霖微微一怔,这声音对他来说有些熟悉,想了一会忽然醒悟,这声音分明是玄鸢所发,内心异常惊奇,以玄鸢今时今日的身份,他竟然会亲自来到这里,不知又抱着怎样的目的。
那些武士显然也认出玄鸢的队伍,吓得一个个慌忙跪倒在地上,颤声道:“帝君,我等听说海族特使失踪,所以前来帮助查询她的下落。”
玄鸢冷哼一声:“这件事,朕自会处理,给我滚出秋峒山的范围!”
这些武士无人敢和贵为帝君的玄鸢顶撞,慌忙通知同伴离开了这里。
玄鸢目光望向前方的秋峒山,冷冷道:“给我仔细搜,一定要找出特使的下落。”
陈霖暗自叹了一口气,玄鸢的目的也是来找墨无痕,此时数名武士已经进入他们藏身的密林附近,很快便发现了他们的踪迹,将墨无痕和陈霖架起来到外面,向玄鸢通报。
玄鸢挑起车帘,从缝隙中看着车前的那对男女,当他看清陈霖的容貌之时,内心剧震,他万万没有想到陈霖竟然会在此地出现。
陈霖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向着玄鸢座车的方向露出一个微笑。
玄鸢阴测测道:“留下二百人继续搜查,其余人跟随我前往洌水行宫。”
玄思翎站在温泉行宫的小楼之上,静静眺望远方的烟雨,手下宫内悄然来到她的身边,轻声禀报道:“启禀长公主,派出去的武士并没有发现那两名刺客的踪迹,不过……”
玄思翎霍然转过身来:“不过什么?”
“帝君率领五百名龙林卫将山下的道路封锁。”
玄思翎怒道:“他好大的胆子!干什么?向我示威吗?”
那宫女吓得不敢做声。
玄思翎咬了咬下唇道:“传令下去,给我仔细搜查秋峒山的每一寸地方,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要将他们找到。”
宫女轻声道:“帝君那里怎么办?”
玄思翎冷笑道:“随他去,我倒要看看他能搞出什么花样。”
玄鸢静静坐在水榭之中,他阴冷的双目就像这潮湿的空气,充满迷惘的望向水面,看着洌水烟波浩淼的景象。
一阵冷风吹过,如丝的细雨少许沾湿了他的面庞,玄鸢下意识的裹紧了外袍,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