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得知了这一消息,有点不敢置信,她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这曙光在前头吧,又有点仿若置身梦中的感觉。
她想要让队员更加努力,又担心练坏了身子。
干脆咬牙跺脚,躲在宅子里,不管了!
反正她也是个外行。
只狄青得知后,或请假,或换值,空了三天时间出来操练队员。
上次楚玉开外围也跟他说了一声,出于对自己的信任,压了两个月的月俸上去,没料到回报那么丰厚。
只后来楚玉再三强调,不再开外围,他也深知赌博的危害,倒也收住了手。
楚玉本是平民出身,能否得到校尉一职对她很是重要,狄青也深知这一点,便格外留心。
一切按部就班,到了二月初二,桑麻队又赢了一场比赛后,楚玉居然真的就这么变成了大宋开朝以来第一个以平民之身晋封女校尉的。
乐得楚玉快疯了。
虽然这银钱不多,到底身份不一样了,也不是谁都能打她主意的,到时候安一个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名下去……
想着想着楚玉的嘴角都要歪了。
又正逢陆栩生日,楚玉一开心,又包下了四为楼……
这次倒没让她出银钱,陆知安和池映易算到了公账上。
楚玉一面说不好意思,一面又将庄子上的东西流水般的送了过来。
还额外给了小寿星陆栩一个平安玉佩。
在池芷蕾店铺里选的。
去岁池芷蕾成亲,池映易将得来的玉石全给了她。
那些玉石的成色上好,请的匠人雕工细腻,让池芷蕾大赚特赚,一跃成为汴梁城少有的富婆。
据说池映易又让人去找原石了。
虽是池家的人马,走的却是池映易自己的帐。
池父心有不甘,却被池老爷子给压下来了。
池映易被烦得难受,又是自己的父母,并不敢太过苛刻,最后买了几个颜色上好的女子,送进了池家大门。
还很“好心”地写了封信。
道是自己难有后嗣,若能有个兄弟,在京城的大半身家便给他也是无妨的。
池父自是欢喜,池母再有不满也是无法。
没有儿子便算无子,是犯了七出,虽因为池映易祖母带了孝,不至于下堂,到底说话不硬气。
楚玉的女校尉真就是虚职,并不用点卯什么的,就职时倒也没人为难她。
主要是她将杜振带着去了。
狐假虎威的感觉怎么这么好呢!
乐了几天,就有皇后口谕传来,要让她进宫。
楚玉在四为楼接的谕旨,传话的是兴平郡主身边的魏嬷嬷。
楚玉心里哭唧唧的,脸上还得挂着“受宠若惊”的表情。
魏嬷嬷身后肃手站着俩位嬷嬷,脸上带着微笑,眼神并不刺目。
魏嬷嬷介绍道:“这是宫里的教习嬷嬷,这两日便由她们教导你一应的规矩,倒不用太多,只见了贵人不至失礼便是。”
若是能得了皇后娘娘青睐,在宫里再学也是可以的。
这就是两位活菩萨啊!
楚玉将人带回宅子。
好在东厢房并没人居住,楚玉便将人好好安置了。
还没等楚玉让两位嬷嬷休息一阵,稍瘦一些的苏嬷嬷便道:“这宫里贵人多,规矩也多,虽不用学全,大致立容、行容、跪容、坐容都是要学的,走几步路,手应当放在哪里,这些也马虎不得,楚娘子并没有太多时间,便现在开始了?”
现代的礼仪她是懂的,平日里行事也算得上规范,可在教习嬷嬷这里,就全都是毛病。
练得她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怪不得小燕子练规矩能发那么大火呢。
枯燥、折腾。
连晚上做梦都充斥着“不行,重来!”
黑眼圈都快挤满她整张脸了。
眼见第二日要进宫了,楚玉见两位嬷嬷的脸色稍好看一点,方才笑着塞了两个荷包过去。
两位嬷嬷拒不收:“是皇后娘娘看得起,才让我们来教楚娘子,这是本分之事,哪里能这样子。”
楚玉笑着道:“这虽是两位嬷嬷的本分,可楚玉天资愚钝,倒是让你们操心了,这也不过是小小的一点心意,并不值当的,还要劳请嬷嬷与我分说一下宫里的情势,我这进去两眼一抹黑,若是出了错,连累嬷嬷们倒是罪过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见荷包鼓鼓囊囊的,似是不少,便接了过来。
苏嬷嬷道:“太后娘娘最是仁慈不过的,又喜后辈,楚娘子若行止得当,并不会为难与你。”
这一点楚玉倒是相信,以杨太后现下的身份地位,赵祯又尊敬她,根本不屑与其他人争斗,何不做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呢?
不过楚玉却不敢低估了她,毕竟在皇宫里沉浮了那么多年,最后熬到这个位置的人,肯定不简单,楚玉那点小心思,估计一见面就会被看得透透的。
得多注意着点。
“至于皇后娘娘,也是慈爱的,你并不用担心。”
这说了当没说啊!
那俩位主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又有什么该说不该说的,这些才是重中之重啊!
奈何俩位嬷嬷都是宫里抹了油的人精,楚玉旁敲侧击也没得到什么准确的信息,又担心问多了露馅,便只能作罢。
回了正房,左思右想之下,也不知曹皇后让自己入宫是为了什么。
她与赵祯之间的联系,除了郭蒙、李端懿以外,连杜振都不一定清楚。
那曹皇后作为他的枕边人,知道吗?
思来想去也没个办法,楚玉只能随遇而安。
入了夜,唐英却摸黑进了楚玉房间,见她正在写着什么,并不是很着急地模样。
见了唐英过来,便示意她稍等一下。
等写好了,将纸摊在唐英面前,上面是对各人的安置。
唐英看了,皱眉问她:“你这是要做甚?”
楚玉安抚她道:“我这进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皇后娘娘觉着蹴鞠队训练得好,召我进去问几句话,也或许是觉得我这人好玩,留着做个伴。只不管怎么样,入了宫,便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一大堆的事情,须得安排好,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
唐英不说话。
楚玉又道:“也别说什么不去之类的话,你我都知道不可能,且安心,就我这个性子,不会吃亏的!嗯?”
唐英低头看着纸张,似是想将它看穿。
楚玉又道:“这家里的事情有你在,我总是放心的,库房的钥匙就你有,等我回来,若是少了一两银子,可是要你赔的!”
唐英将纸张收起,淡淡道:“你放心,我会将它全部挪用了!”
说完便推开门出去,留下楚玉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