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于零儿成了通缉犯（2）
和于零儿关在一起的十几名女犯此时被转移到了另一个监室。
看到丁玄武、慕容问和牛一甏进来，都纷纷叫嚷起来。
一早上，除了把她们转移了一个房间，还没警察来问过话，这些女犯都憋急了要跟警察说说昨天晚上的事情。
犯人急着找警察诉说，这种事情也不太碰得到的。
她们这时候真把警察当亲人了。
也许在她们的心里，警察毕竟还是有威慑力的。昨天晚上她们的遭遇太过恐怖，估计想来想去，也只有警察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没别人可相信的时候，她们也只有相信警察了。
牛一甏拿出管理员的派头喝道：“都吵什么吵。”
犯人立刻安静了。
“９５１１１，你先说。”牛一甏叫一个女犯的号码。
“报告。”９５１１１大声说：“我不是她们那个房间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清楚。”
“他奶奶的，那你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做什么。”牛一甏骂道。
“报告。我就长了一张这样的脸。”那女犯说。
周围的人一齐哄堂大笑。
“报告。我是那个屋的。”一名女犯举起了手。
旁边的大姐头忽然咳了一声，举手的女犯身子忽然抖了一下。
丁玄武顺着咳嗽的声音看过去，正看到大姐头凶狠的目光盯着那女犯，而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显然是受了伤，鼻子都塌了。
“嗯，那就你说吧。９５８１２。”牛一甏没发现这个细节，看了看那女犯囚衣上的号码，说道：“说清楚一点，什么细节都不要漏掉。”
“是。”那女犯说：“昨天晚上熄灯之后，大姐又开始哭泣。”
“大姐？哪个大姐？”慕容问说。
“就是逃走的那个，号码我记不住，名字就叫于零儿的。”９５８１２说。
“噢，你们已经叫她大姐了。”牛一甏说，见那女犯停了下来，便说：“你继续说。”
“是。”９５８１２说：“虽然她是大姐，但这一哭，我们都没法睡觉，便有些烦她。但她太狠了，大家又都怕她，便都忍着。过了一会儿，听她声音渐渐小了，然后又起了小小的呼噜声，大家以为她睡着了，就开始小声商议白天商量好的事情。”
“报告。后面的事情我清楚，我来说。”大姐头突然举手说。
“你急什么？等她说完了轮得到你。”牛一甏横了大姐头一眼。
丁玄武突然插嘴问：“９５８１２，你是犯的什么事进来的？”
９５８１２惴惴不安地说：“超速。”
丁玄武说：“超速？还有呢？”
９５８１２低下了头：“酒后。”
丁玄武说：“不会，肯定还有。”
９５８１２的声音更小：“醉了。”
后面一女犯忍不住插嘴说：“报告。她酒醉驾车，还想逃，把警察的车撞翻了。”
丁玄武点了点头，对牛一甏说：“把９５８１２带走。”
别的女犯叫了起来：“谁来保证我们的安全啊。”“那鬼魂如果回来怎么办啊？”“我们跟她都结了仇了。”
牛一甏瞪起了眼睛：“都闭嘴。你们在这里是最安全的。这么多警察在，你们怕什么。”
女犯们都闭了嘴，只有大姐头一个人自语说：“算了，听天由命吧。”
丁玄武带着９５８２１来到审讯室，对她说：“几个月？”
９５８１２说：“三个月。”
丁玄武说：“没伤人吧？”
９５８１２摇了摇头。
丁玄武说：“好。你好好地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讲清楚，我把你保出去，不会再受大姐头她们的威胁。”
９５８１２的眼睛忽地亮了：“警察同志说话算话，不兴骗人的啊。”
丁玄武说：“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９５８１２咬咬牙，说：“我就信你一回。”说着看了慕容问和牛一甏一眼，“你们都要给我做证啊。”
牛一甏不知道丁玄武在卖什么药，又着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挥一挥手说：“这位领导的来头大了去了，这种醉驾的案子，他能搞定。你放心说吧。”
９５８１２说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终于开始述说：“大姐头她们几个前两天吃了亏，不甘心就这么算了，更不肯让于零儿当大姐，便盘算着要废了她。”
慕容问的心拎了起来，昨天于零儿走的时候就在害怕自己睡着以后被大姐头她们暗算，果然那帮人还是起了这个心。虽然他给了于零儿一张符，但是不是真能起效，也很难说，他却不知道，于零儿早把那符掉在看守所的审讯室里，根本就没带回去。
“昨天于零儿被外面的人提审的时候，大姐头她们就商量好了，明着打不过于零儿，那就等她睡着了再动手。大姐头说了，就不信还有人能够三天三夜不睡觉的，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人又不是铁打的。”９５８１２说：“我们知道要出事，又不敢提醒于零儿，更不敢跟警官说，怕下一个就轮到我们自己头上。”
牛一甏说：“难怪刚才大姐头这么急，原来是她捣的鬼。”
９５８１２摇头说：“那她还没有这个本事。”
慕容问倒了杯水递给她：“于零儿受伤了没有？”
９５８１２想了想：“这个倒不是很清楚，反正在大姐头她们手上是没有受伤。”
慕容问松了口气，继而已紧张起来：“然后呢？大姐头她们动手了没有，她们准备用什么东西伤害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姐头指使人把一个碗打破了，趁机藏了一片磁片在手上。”９５８１２说：“另外，她们还撕了一床被单，做了一些布条，准备先把于零儿的手脚捆起来，然后破了她的相。”
虽然刚才已经知道于零儿没有在她们手上受伤，丁玄武他们三个的心还是悬了起来。
“但她们刚想动手，于零儿却又坐了起来。大姐头她们只好继续等。这么折腾了好几回，我都一觉睡醒了，发现她们还没得手。那时候大概凌晨两三点了吧，于零儿终于睡着了。大姐头她们几个轻手轻脚地过去，绑手的绑手，套脚的套脚，等于零儿醒转的时候，已经被她们牢牢地捆住手脚，只能大叫。”９５８１２说：“但大姐头也有准备，于零儿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一双臭袜子就将她的嘴牢牢地堵住了。”
“他奶奶的，这帮王八蛋，一会儿去好好收拾收拾她们。”牛一甏说，“这儿是看守所，她们以为是黑社会啊。”
“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啊。”９５８１２说：“要不我死定了。”
“你一会儿都出去了，还怕她们做啥。”丁玄武再次肯定地说。
“那就好。我们几个都吓得用被子蒙住了头，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听说还是大学生呢，就这样要被毁在她们手上了。但就在这时候，窗栅突然发出了格格的声音。”９５８１２说着露出惊恐的表情。
“我们都以为是于零儿挣扎震动了窗栅栏。她做了大姐，床就靠在窗下面了。”９５８１２解释说：“就听得大姐头还在那儿说，死丫头，力气还挺大。但那栅栏发出的声音越来越响，然后就是彭地一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
“屋里黑，外面亮，但我们什么人都没看到，光是看到那么粗的铁棍子居然向两边拉开，横的铁条都断掉了，露出了这么大一个洞。”９５８１２双手合抱比划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噢对，刚才你们都看到过的。”
“我们就听到乒乓几声，却是大姐头她们几个围着于零儿的人都飞了出去，有的摔在墙上，有的砸在床楞上，有的把凳子都压瘫了。大姐头最惨，脸着的地，虽然她本来也是满脸横肉的，但这下子真破了相了。”９５８１２说着笑了起来，她这一个多月在里面是被大姐头欺侮惨了。
“于零儿那边床上，我们听到她呸呸地吐了几口口水，大概是把臭袜子拔了出来，然后惊叫了一声什么“二尸”，然后便听到一个男的声音嘘了一声，那个男的好像抱着于零儿，先把她塞出了窗外，然后自己也跳了出去。”９５８１２说。
“这里是四楼啊。你确定于零儿是被塞出去的？”牛一甏说：“那她不摔死也得受个重伤。”
“我们也没听到摔到地上的声音啊。”９５８１２疑惑地说：“等看看没了动静，大家就赶到窗口去看。结果只有一个眼力好的，说有一道黑影从外墙上飞了过去，我是啥也没看见，就知道于零儿不见了。”
丁玄武以协助办案为理由把９５８１２保出了看守所，再回到会议室，发现领导们已经开完了会，而且制定出了三条重要决定，效率之高，前所未有。
第一，所有的相关单位都要在认识上高度统一，认清事件的严重性，作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来抓。
第二，全省发出于零儿的通缉令，一定要想办法把影响控制在省内。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再发全国通缉令。
第三，由宣传部协调全市媒体，包括中央驻杭州的媒体，封锁消息，以免前几天的谣言再次泛滥。
丁玄武听完了这三条非常重要对破案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用处的决定，没敢在领导面前笑出声来，赶紧找个理由回城。
刚走出看守所大门，却见手机上多了一条短信：“已有线索，正在追踪。”却是个陌生的号码，不知道是谁发的。“不知道短信不留名是四大恶俗之一吗？”丁玄武恨恨地骂道。
慕容问先走一步，此时正在丁玄武的车边上顿足。
丁玄武立刻明白了，法海和传信肯定不见了，而刚才的短信正是小和尚传信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