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问和丁玄武离开了看守所,于零儿心中万分不舍,还只能跟着狱警回牢房。
她仍是戴罪之身,虽然她知道自己是冤枉的,但谁来替她证明?
她心里非常清楚,虽然凭着自己的几招功夫制服了大姐头她们,但她就会这么几招,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确实属于侥幸取胜。
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们在牢里等着报复她。
白天她们可能还不敢怎么,晚上呢?
她睡着了以后呢?
于零儿两天一夜没睡觉了,今天晚上肯定撑不过去,她打定了主意,回牢房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眯上一会儿,想必光天化日之下,大姐头她们也不敢把她怎么样。
她忽然想起临走时慕容问给她的那道符,但刚才走的时候竟忘在审讯室里。
于零儿自然不可能叫狱警帮她回去取,只能自叹倒霉。
进了牢房,眼前的情景却让她心中苦笑。
大姐头她们几个已经摆开了阵式,不知道谁还有一个收音机,大声地放着音乐,都在随着音乐跳健身操。
杭州大妈的健身操举世闻名,一到傍晚时分,街头巷尾,操场公园,少则几人,多则上百人,手舞足蹈地在开始跳舞。
伴奏乐一般就是“凤凰传奇”那几首歌翻来覆去地放,听得人反胃。
曾经有一个小区的居民不胜其扰,多次投诉甚至报警无效,竟将粪水从楼下朝跳舞的人群泼去,差点引发血案。
大姐她们似乎并不是为了健身,于零儿明白这她们是存心要让她无法休息,却又没理由向狱警诉苦。
而她这个大姐似乎也当得有名无实。
于零儿实在太累了,即使这么吵闹的声音中,她也能闭上眼睛睡去。
但刚刚合上眼睛,床便地动山摇地晃了起来。
是两个女犯手抓着她的床栏在摇动着,还半闭着眼睛十分享受的样子。
于零儿一惊,睡意全消。
但疲倦的感觉是越来越甚。
今天晚上怎么熬过去?
于零儿偷眼看了看大姐头,看到她的嘴角有一丝得意的微笑,知道她的计策已经成功地实施,危险随着时间的推移也在一步一步向她靠拢。
晚饭的时候,有一个犯人似乎不小心打破了碗,还被狱警训斥了一顿,然后她们便显得诚惶诚恐。
熄灯之前,大姐头她们更是特别地安静,老实得有点过头。
于零儿的心中恐惧却越来越厉害。
她们什么时候会动手?她们为什么还不动手?
于零儿勉强让自己保持着清静,但过了午夜,囚室的女犯此起彼伏的鼾声更像是催眠曲一样,让她昏昏欲睡。
也许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大姐头她们毕竟都不是什么重犯,如果把自己打伤了,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于零儿这么宽自己的心,终于进入梦乡。
但她很快再次醒来,因为感到胸口压着什么,让她无法呼吸。
于零儿猛地睁开了眼睛,离她的脸只有几公分处,大姐头狰狞地在朝她笑,嘴中的臭气直喷到了她的脸上。于零儿惊恐起来:“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她挣扎着,但手脚被束缚着,不能动弹。
大姐头的手上拿着一块锋利的磁片,正是晚上那犯人打破的碗留下的残片。她用磁片光滑的一面轻轻地在于零儿脸上划动着,如果是破损锋利的那面,于零儿的脸上立刻开了花。大姐头觉得猎物已经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要好好地捉弄一番,惊吓一回,方才能解了心头之恨。
于零儿想叫,但大姐头早有准备,臭袜子将她刚刚张开的嘴塞得紧紧的,那恶臭的味道让于零儿想吐吐不出来,头脑还特别的清醒。
大姐头看着于零儿害怕的样子,心中得到了无比的满足:“小**,昨天不是还很横吗?怎么,也知道害怕了?”说着一只手将磁片翻过来,按在于零儿的脸上,另一只却开始撕扯于零儿的囚服,在她胸脯上开始乱摸,边摸边说:“真嫩啊,还是个雏儿吧。今天让大姐给你开开荤。”
旁边的几个女犯发出了吃吃的轻笑。
于零儿的头不敢动,一动就会被磁片划破,手脚要使劲,却被另外几个女犯死死地按住,她挣扎着,眼泪顺着脸庞刷刷地流了下来,但这种举动让大姐头更加起劲。
“死就死吧。”于零儿想:“也好过受这样的污辱。只是不知道妈妈知道了有多伤心。”她猛地发力,也不管什么磁片,抬头便朝大姐头的脸上撞去。
不料她这一动,突然发现手脚一轻,大姐头也一个跟斗朝后翻了过去,狠狠地撞在了旁边身后的柜子角上,一阵抽搐。另外几个女犯也尖叫着摔了出去。
于零儿愣怔住了。
她没这么大的能耐吧?
一双有力的手扶起了她,眼前竟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脸,于零儿挖出口中的臭袜子:“二师……”于零儿还没叫出声,那男子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嘘……”说着竟一把抱起了她,将她塞出了窗槛。
于零儿身下一轻,便朝下落去,“啊。”这是四楼啊,这么头朝下掉下去,不死也得残废了,于零儿只觉得血朝大脑涌,大地朝她脸扑了过来。
她闭上了眼睛,唯一的想法是,即使这样,也比在狱室中受辱的好。
但一股劲力忽然又托住了她下落的身体,将她的整个人翻了过来,竟让她稳稳地站在了楼底下,然后便有一只胳膊围住了她的腰身,于零儿只能感觉到风在耳边呼呼地吹过,人忽上忽下地几个起落,再回头看时,看守所的高墙竟已在她的身后。
像做梦一般,于零儿觉得抱着她的人速度慢了下来,她终于可以自由地呼吸,能说出话来:“二师兄,怎么是你?”
带她出牢房的人竟是姜军岩。
姜军岩怎么会飞檐走壁?他又是怎么把牢房那么粗的铁槛栏弄开的?他这是来救自己还是害自己?于零儿转过无数的念头,却见姜军岩停下了脚步,微笑地看着她:“零儿,你安全了。”
于零儿醒悟过来,姜军岩这是带自己越了狱了。
虽然是杭州八月炎热的夏夜,于零儿的身子还是忍不住发起抖,心里有无数疑问,嘴上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