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沐浴在夏日的阳光之下,宫外人来人往一片繁华,宫内安静无声,所有的快乐与欢笑,都被囚禁在这座看似威严壮观的建筑群之中。
这座看似辉煌建筑的主人,此时却忙于自己的作品,不厌其烦的折腾着。
云绗进宫本是为了遇见夜墨,却与启皇后走了个对面。
“参见皇嫂。”云绗连忙施礼。
启皇后是云智的结发之妻,为人宽厚善良,曾怀有身孕,不幸却胎死腹中。
“是五弟。”启皇后平时对云绗很好,见了面总是亲热地唤他“五弟”,这让云绗原本空荡荡的内心感到了一丝温暖。
毕竟他与云智从小就没有被父皇疼爱过,而父皇少壮便死去,更谈不上什么教导。
在这深宫大院里,除了四面高墙,便是冰冷冷的目光,启皇后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着这份对待,已是难能可贵了。
“你皇兄一早便忙上了那些琴弦,此时正和夜大人在那里研究曲谱呢。”启皇后没好气地道。
她原本也是一位抚琴高手,同云智刚新婚时,与云智一起抚琴,一同研究曲谱羡煞旁人,却因云智玩物丧志,才慢慢讨厌起来,甚至砸烂名琴以此明志,往后绝不再碰琴弦曲谱,却没换来云智的觉醒,这心也就凉了。
“噢,夜大人早就来了?”云绗掩饰不不住激动地问道。
“是啊,皇上一大早便传夜大人进宫,一来便钻进了琴室不出来了。”启皇后道:“有此弄臣,天启何堪啊!”
从她的语气上听,对这个夜墨很是不满,虽有满腹意见与担忧却无人倾诉。
云绗自是听出皇嫂的不悦,在这皇宫之中,没一人能说上话的,月氏的霸道与阴险,也只有宫内人知道,这处处艰险,步步惊心,皇兄云智却是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任由月氏肆意妄为。
“皇嫂说的是,这闲暇之余弹弹琴抚抚曲,倒给这无趣的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云绗一旁恭敬地道。
“哦!?”启皇后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地道:“听五弟之意,是迷上了琴弦呢,还是人呢?”
的确,自夜墨入朝以来,这原本不喜进宫的云绗,却来往频繁起来,每次进宫必是夜墨在宫中。她这个皇后留意了,自然月氏也会留意。
启皇后此话一出,让云绗心中一颤,他听出皇嫂表面看似在指责嘲笑他,但话中却是在暗示他,让他最好不要太接近夜墨。
“皇嫂说笑了。”云绗连忙躬身道:“皇兄自小喜弄琴,臣弟一直跟随左右,从未懈怠过。”
“即如此本宫就不拦你了。”启皇后看出他已明了自己的心意,便对身边的人道:“今日天气不错,去御花园走走吧。”
云绗看她远去,心中不由一阵汗颜,原先自己谨小慎微,怕的就是惹祸上身,朝廷之事封贤达岂可让他人染指。
但今日既然来了,又怎可匆忙里离去?想到这里还是决定去见皇兄。
他还未进琴室,便看到一群宫女太监立于门前,为首的太监正是伺候月氏的。
难道月氏也在里面?他想到这里便走了进去,果真月氏正与皇上聊天,夜墨陪在一旁,只是脸色尴尬一副无奈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智一见他来了,心中欢喜笑道:“五弟来的正好,我正与夫人讨论夜爱卿,你不访也来谈谈。”
云绗向月氏与云智施礼道:“见过夫人皇兄。”
月氏向他点了点头也道:“信王来的果然是时候。”
“不知夫人与皇兄在谈论夜大人什么。”云绗问道。
“夜卿长得如此俊美,夫人夸他貌比潘安。”云智笑道:“我便说夜卿如若是女子堪比四美,便当起真来,非要夜卿换上女儿服饰。”
云绗一听心中“咚咚”直跳,难怪一进来便看到夜墨一脸的汗水,却原来是为了此事。若是真让夜墨扮了女子,这女儿身便露馅了,期君之罪不说,就是封贤达与月氏也不会放过她,若是不扮,月氏怎会放过?也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此时枫其求见,云绗便机智地道:“冯将军也是异常俊美的很,若和夜大人一起换上女子服饰,必会以假乱真。”
枫其听了不由正色道:“王爷说笑了,我与夜大人都是朝廷命官,若是穿了女子服饰招摇过市,岂不贻笑大方!”
这本是月氏的心思,此时却把枫其也拉了进来,见他不悦,暗骂云绗嘴快,便道:“本是一件玩笑事,何必当真,若无事我便告退了。”说完向皇上施礼便退下了。
还好幸亏有枫其阻拦,云绗不由望向一旁的夜墨,见他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暗想,此事一出,月氏必会怀疑他的身份,这次在枫其的干扰下躲过一劫,那下次呢,下次又有谁来解围?
“你们来的倒是齐了,是来欣赏朕抚琴吗?”启皇笑嘻嘻地看着他们问道。
“皇上技艺超群无人能比,微臣佩服。”枫其赞道。
“你最近忙什么,好久没来宫中看望朕了。”启皇问道。
“臣奉都督之命,捉拿罗门教余党,故在外多耽误了时间,此次特来宫中向皇上请安。”枫其回道。
“罢了,既然是奉了都督之命,就不必向我说了。”启皇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夜卿留下与我切磋技艺。”
夜墨不敢违抗只好遵命。
云绗虽有些不想走,但还是同枫其告退了。
走出殿外枫其自语道:“看夜大人不急不慌的样子,难道是忘记了都督定的事约?”
云绗不明白他说的什么事约,但直觉告诉他定不是什么好事,便问道:“什么事约?”
枫其道:“都督命他半年时间捉拿护宝族余孽边与山,夺得长生诀为沉妹医治伤势啊。”
“竟有这事,她为何还是这般悠闲,不知道半年转眼便过吗。”云绗急道。
看他情形倒是让枫其有些惊疑,不知他为何这般着急。
云绗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讪讪一笑掩饰道:“此次出宫多亏夜大人照顾,所以她的事本王便上心了一些。”
枫其听了便点了点头,想起蓝心被他救到府上,心中甚是感激,不由问道:“王爷府上最近可还好?”
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问话,云绗此时听了心中却是一颤,昨日刚救了蓝姑娘,就出现了刺客,难不成这封老贼得到了消息,才派人所致?
至于蓝心是什么样的人,他即了解又明白,真要是被御风军盯上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下她还可未知。
于是他陪着笑道:“府上一切安好,让将军关心了。”
枫其见他陪着小心,也明白他心中所想,既然府上无事,证明蓝心是安全的,这心也就放进了肚子里。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耽搁王爷的时间了,就此告辞。”枫其向他施了一礼。
“将军请。”云绗道。
此时,殿内传出夜墨与启皇的笑声,显然是两人找到了乐子,云绗不由地往殿内看了一眼。
心想:这半年之期怎能抓住边与山,到时夜墨你就要人头落地了。想到这里不由地惆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