皑皑白雪,如玉似魄,月色下反射着清幽的光芒。
轩铭与流苏围在火炉旁竟然相谈甚欢,流苏在天启清音阁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轩铭此等生下来就随父征战涉世未深的兵蛋子,她略使手段便会将他拿下。
两人交谈却未涉及城防之事,轩铭虽与流苏熟识,似乎提防的心从未放下。
流苏暗自佩服,这个看似与你互诉衷肠之人,却从未把你当真正的朋友,此时流苏才真正地感受到轩铭的城府。
这个似乎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绝不是一般人物,假以时日他将会是一方之雄。
府外隐隐传来更夫之声,已是三更十分,轩铭起身道:“和姑娘一席长谈,使我心情舒畅了很多,已是三更就不打搅姑娘了,告辞。”
他别了流苏来到轩成房前,推门看了一下,见轩成已睡这才放心回到自己房中,想起自己竟然与这一陌生女子长谈到深夜不知疲倦,心中一阵莫名之状。
此女虽讲明来历,但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还是小心为好,想到刚才自己与她长谈,心情的确变的轻松了许多。
流苏送走轩铭,一时了无睡意,立于窗前观看皎皎月色,在白雪的映衬下,似乎一切尽显眼前。
今夜听了轩羽的叙述,才知夜墨被掳来离国所受的苦难。
那是几死几生的磨难,似乎这一生把几生几世的劫难都用完了。
“我没理由嫉妒她的是不是?”流苏望着窗外悠悠地道:“她果真不是一般人物,她女扮男装必是绸缪大事,否则又怎会不顾性命做此等险事?”
想起自己在天启第一次见到夜墨时,便被她的气质所震慑。
俊美的男子她见过不少,寒慕丰神俊朗,枫其玉树临风,洛琦冷酷英俊,信王爷云绗吧沉稳不凡,楼小满儒雅潇洒,三名斩她也见过,此人却是风神俱佳,只是多了一股子阴柔之气。
而夜墨之美却是让这几位相形见拙,果真是国色世无双。
若不是因她躲闪自己的那微妙的小动作,自己又怎会怀疑她的身份?
就是这样的一个柔弱可人的人儿,竟然能忍受住非人的折磨。
“我真的没理由嫉妒她的。”流苏又轻轻地重复一次:“她竟然为少主付出那么多。”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少主对夜墨那般的牵肠挂肚,不惜为她一战,原来两人短短几个月,便共同经历了几世的劫难。
流苏正自出神,突然雪夜中黑影一闪,似是有人穿越房檐跃出府外,动作敏姐利索,只扬起一团雪雾飘落月色中。
夜半三更,这是谁在出没?流苏心想。
从此人越府动机来看,想必是被软禁的西月轩成,他这一逃,怕是平城要热闹了,不对,不光是平城,若是他窜回龙城,那龙城怕是也要开锅。
流苏不由心下暗喜,对于城防部署图一事反而不急躁了,有了轩成这一闹,轩铭哪里还有心思管平城之事,他定会出城追轩成,那时再潜入府衙偷出城防图,便大功告成。
流苏心中暗喜,但愿轩成能顺利潜回龙城,自己也可以完成任务,速回慕军军营复命。
她正暗自盘算,那条人影去而复返,随即府内府外一片大乱,那人慌不择路冲进流苏房内,挟制住流苏低声威胁:“不要喊,否则我杀了你。”
此人短衣打扮,身上并未携带武器,头发随意在头顶挽了个发髻,也未用簪子束,只是找了一块布条绑着,多余的耷拉在脑后,竟然也觉得很是飘逸,不是轩成也非慕军。
流苏并未出声,指了指床榻示意他躲到那里。
此人先是一愣被流苏一把扯过按在了床上,迅速拉上被子盖好,府上侍卫便赶了过来。
“姑娘你没事吧,府中进入窃贼,我等正在搜查,打扰了。”一侍卫在外喊着。
流苏打开了房门迅速回到床上,捂住伤口故作柔弱地问:“府上何时进来窃贼,王爷没事吧。”
“王爷没事,姑娘放心。”侍卫四下瞧了一下并无异样,便冲其他人摆了摆手对流苏道:“这里既然安全,我们就放心了。”几人退出关上了房门。
那人还未等侍卫走远,便掀开了被子跳下床。
“多谢姑娘搭救。”他向流苏深施一礼,便要开门而出。
“你就这样出去,无疑是去送死。”流苏慢慢下床,胸前伤口隐隐作痛。
“姑娘为何救我?”男子问。
流苏见他身材魁梧英俊不凡,不似盗窃贼人,以她的见识判断,此人进府定是有目的。
流苏微微一笑道:“你来府上应该不是为了盗窃吧?”
那人一愣,巡视着流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