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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故事——鬼生子(1 / 1)

大坡村地处山区,四面环山,只有一块坡地可以建立村庄,村上李大贤20岁出头,是个孤儿,父母死得早,也无兄弟姐妹,也没上过一天学堂。父母留给他一亩多田地和两间旧房屋,其他一无所有。要买些盐油醋浆和生活日用品,就要用粮食或上山打柴到镇上去卖,其生活过得清贫。

一天下午,李大贤到黄泥岗上去砍柴,砍完柴,已有是黄昏,正准备挑柴回家时,刚到山腰就听到有人在呻吟,李大贤闻声走近一看,见一个美丽女子,但脸色仓白,有气无力,软弱地躺在那里。问她那里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弄成这样,是不是饥饿了。女子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根本听不清楚。李大贤顾不上挑柴,救人要紧,于是背起女子就往家里跑。

李大贤想:可能女子因为多日没吃东西了,饥饿成这样的。赶紧热些米汤给她喂下,并做些饭菜给她补充营养。饭菜做好后,给她端上,这时女子开口了,问:“你家里有香吗?我很久没闻过香味了,请给我点支香,我想闻闻香的气味”。李大贤说:“有、有的,我给你点上”。点上香后,女子一边闻着香一边吃饭菜,看见她把饭菜吃了,但过了一会儿,饭菜仍然在。李大贤问:“你怎么一点都没吃?”。女子说:“我吃饱了,谢谢你救了我”。李大贤想:难道她是神仙?明明看见她吃完了,怎么饭菜还存在?,但吃过的饭菜有香的味道。后面的日子女子都要点上香才吃饭。

第二天李大贤挑柴到镇上去卖,买些补品和衣服给她。过了一段日子,李大贤问她:那里人?姓名和其他情况,好送她回家。她只说:“我叫张莉莉”。其他什么都不说了。李大贤说:“你一个女人,总不能长期住在我家呀?我家穷,你会接受不了的”。女子说:“没关系,我没有家了,我不嫌你穷,我会帮你做饭,干什么都可以,求你不要赶我走”。见女子美丽又聪慧,又不嫌咱家穷。从此俩人亲密无间,结为良缘。

李大贤有个舅父,会算八字,会看阴阳。他听说外甥上山砍柴捡回个媳妇,于是,过来看看。刚到他家就觉得有一股阴气,他见到女子须然好看,但阴气太重,脸色仓白,不是阳人。于是,舅父暗中告诉外甥:“你娶回家的媳妇是阴人,不能要,早晚要出事的”。李大贤说:“不可能吧?她什么都会,只要是人能干的她都能,怎会是鬼呢?”舅父说:“要不,等会我试一试给你看,等她出门你就知道了”。于是,舅父拿出黄纸,画上一道符,贴在门道上,等待女子出门。不久她出门了,看见门口上的符就尖叫,喊道:“是谁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在这里呀?赶快拿开,我要出去”。李大贤把符撕开,媳妇才能出来。李大贤想:怪不得当时我背她回家时,她像纸一样轻。

舅父的话又不敢不信,这一段时间来,李大贤还是提心吊胆地和她过日子,李大贤想:在这穷沟沟里,自己连基本生活都难解决,做梦也没想过要娶媳妇的事,如今有个美丽而贤慧的媳妇不要,难道还要把她赶走?不可能,她又没有害人之意,更无可恶之处,就算是鬼也要与她过一辈子。不管舅父怎样献,李大贤都不听。俩人恩恩爱爱,过了一年多,媳妇为他生了个白胖胖的儿子。李大贤高兴极了,鬼也能生子?他更不能相信自己的媳妇是个鬼女。

结婚时顾不上叫乡亲们吃上一餐,如今孩子满月了,就张罗乡亲们聚一聚,热闹一番。这天舅父也来了,他一进屋看出:热闹是热闹,但阴气太重了,一看外甥神色,已被阴气所笼罩,可能到了生命的尽头。就对外甥说:“你媳妇确实是个阴人,儿子满月后,她就要去外家探亲了,她不会自己去的,她要把你和孩子一起带走,你要是不去,她也要把孩子带走,你要孩子的话,最好跟她一起去,她是走定了,如果不听我的话,你和你的儿子都会没命,只有我才能救你,到时我会教你怎样做的,快到她家时只要你抱住孩子,孩子就是你的;如果是她抱孩子,那孩子就没了,你就信我一次吧?”。李大贤点了点头,应承了。

果然不出所料,孩子满月不久,她就提出要回娘家,李大贤答应了,准备就绪,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一路上有说有笑,走累了就休息一会。想不到的是:李大贤一个男子汉,身强力壮,赛不过一个弱女子。走过了大川平地,走进了大山森林,越走路越难行,越走越觉得阴森可怕,走呀走着连头发都竖了起来,简直是走向阴曹地府,太可怕了。终于在天暗之前到达了目的地。眼前出现一幢九座的宫殿,一座比一座亮丽,一座比一座堂华。

他按舅父嘱托,自己抱着儿子,跟着媳妇,每入一座堂屋就在门口上点上一支香、贴上一张符,这样就能把门口封住,只有人能出来,鬼就出不来了,到了最后一座,九支香和九条符都用完了。她那里早就准备好了好酒、好菜等着他们的到来。因走了一天的路,李大贤累得什么都不想吃,抱着孩子倒头就睡,睡到半夜三更时醒了,在蒙蒙月光下睁眼一看,不得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睡在一座坟墓前?吓得他不敢多看一眼,抱起儿子就跑,跑不远觉着路熟,定心一想:这不是自己当初背媳妇回家那地方吗?想不到走上一天的路原来离家这么近?不敢多想,迷迷糊糊地抱着儿子回家了。

回家后几日几夜都没睡着,就是想不通,好好的媳妇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说是鬼,怎么会生孩子?又过了几天,他组织村里几个大胆的粗汉子到那地方看个究竟。但见:坟碑上整齐有序贴着九条符、坟前地上插着九柱香,碑上写着“张莉莉之墓”。就是这里,不会有错。

平息一段时间,他想: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张莉莉又为自己生了个儿子。就算是鬼也和自己有姻缘,人不能那么绝情,想办法解救她。于是,备上祭品,到坟前祭拜,并撕下那九条符,放她出来,可是只撕下八条,中间那条符,怎么撕也撕不下,简直像刻上去一样,看来是舅父给她封死了,媳妇再也出不来了。

因为孩子是鬼女生的,后来他们的孩子取名叫贵生(当地口音鬼与贵同音,也叫鬼生),从此李大贤不再娶后,贵生长大后,李大贤为其娶媳妇,又得了孙子,这样子孙后代不忘记自己的祖宗,每月的初一、十五、每逢年过节都为张莉莉上香,每年清明时节到坟前祭拜。子孙后代香火不绝。后来贵生的子孙寻找祖坟的原主,到附近所有姓张的查找,都没着落,因为是少女,祖宗簿上没有记载。一个张家的少女之坟,成了李家的祖坟。

鬼故事——姐魅情深

“以爱之名”——F城水灾募捐晚会。“看得出你们学校很有心思。”刘先生笑。胖主任点头,“我们师生都致力慈善,也希望刘先生你能在这里顺利找到广告代言人。”刘先生点头,仔细打量大厅里谈笑的男孩女孩。片刻后他的视线停在人群正中,那里众星捧月一般围着几个女孩子。“之琼,主任旁边的人是谁啊,他怎么一直往这边看。”大厅中央的圈子里一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问。“不知道,也许是新来的老师。”之琼嗫着果汁旁若无人地记最后一次歌词。十年的芭蕾舞生涯塑造了她秀美的肩颈,像伫立的天鹅。一旁的天娜对着她手里的歌词打趣,“哎呦,已经排练了那么多次,你的词比我记得还顺呢。”天娜交叉着两条长腿慵懒地站着,对面忽然递来杯白色热饮,天娜抬眼微笑,“怕我会没有东西喝?”“是杏仁露,”清瘦男生一脸关怀,“对心脏好的。听导师说我才知道你心脏有点问题。再赶论文可不要那么辛苦。”天娜无所谓地一扬唇角,“偶尔早搏而已。导师有说起我的论文?”“是啊,”男生笑,“他说想不到你会对量子物理有兴趣,而且那些例子实在是精彩,你从哪里找来的?”“呃,还不是我列的那些参考资料里。”天娜含糊地弯起嘴角,却发现余光里有人一直看自己,只见一个脸色异样的女生。

“苏荷,”天娜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刚刚不是有一大群师妹向你请教考研的事吗?这么快就说完了呀。”苏荷长得严肃刻板,长睫毛在脸上投下冷冷的阴影。“去后台准备了,她们表演完就轮到我们的合唱。”气氛意外地僵冷,苏荷盯着天娜正想开口,却听一旁的人们带着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的声音说个不停。“来,过去看看。”天娜拉着苏荷走过去,似乎松了口气。二之琼已收起歌词,正看着张报纸,望见两个好友便把上面的一则新闻指给二人。“F市郊一废宅发现五具女尸?”天娜扫了一眼新闻所附的照片,一幢外墙破败的二层旧屋。青春痘男生插嘴,“据说那五个人,可是死状各异。”苏荷皱眉,“什么意思?难道她们死前的经历都不一样?”“哪里有那么邪。”一只白皙的手把报纸抽了过去,手的主人一袭红色长裙。“喂,思迩,我还没看完呢。”天娜把报纸拉过一半。之琼望了望思迩。“倩妮刚才还和你在一起,都快候场了,她呢?”“我也想知道,”思迩晃了晃腰肢,“我腰封上的花松线了,叫她找人去缝。”苏荷开口,“我之前给你检查过,只是有个线头露出来了。”“一点点瑕疵都不可以有,”思迩挑着柳眉道,“你们不知道吧,今天有人来这里选广告代言人,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入选。”几个人正说着,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娇小的倩妮气喘吁吁地把金色腰封递给思迩,“花加固好了。”“你也太慢了,要是赶不上出场怎么办?”思迩瞥她一眼,小心地给自己束好腰封。倩妮瓜子脸写满歉意,大眼睛对天娜手上的报纸眨了眨,“咦,这是F城的新闻啊,又出事了?”“是啊,”招风耳男生耸肩,“这位富家小姐还说我骗人。”思迩斜睨他一眼,“说得好像多离奇似的,这种死亡事件全世界每天起码有几万宗。”“喏,我寝室的人又传来一份报纸。”青春痘男生从外圈挤进来,拿给众人看。同一则新闻上居然附上了死者的照片。五具女尸虽在面上打了马赛克,但是那透过报纸而渗出的诡异气息却令人们蓦地生出阵寒意。招风耳男生趁机凑上前,“那幢宅子原本就是所‘凶宅’,因为从前就有过在老宅里讲故事而离奇死亡的传说。”天娜把报纸拍在招风耳男生身上,“无聊。”说着她望向好友们,竟发现大家的脸色都变得很差。“小合唱,”司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你们五个该去后台候场了。”五个女生点头,亲昵地挽起彼此的手臂,优雅地向后台走去。

候场化妆间。思迩对着镜子走了几个来回还是不满意,转向倩妮道,“花是不是歪了?”倩妮认真检查了一番,“没有啊。”“你重新固定一下。”思迩把腰封拆下来丢给倩妮。天娜摇头走过去,忽然托起思迩的手臂,“这是撞伤了吗?”女生们围上去,见思迩的手臂青了一整圈。“擦了不少粉遮它,可能刚才蹭掉了,”思迩说着拿出粉盒,一脸厌恶道,“遇上那女人,晦气事特别多。”天娜在她身边坐下,“她又去找你爸爸了?”思迩霎时阴下脸,“啪”一声把粉盒摔到一边。“年纪一大把学人家做小三!我今天正好去找我爸,路过门口听到他们谈话才知道那女人居然有个年纪跟我一样大的野种!”几个女生一惊,之琼望着思迩的淤青,“你不会是,跟那女人打起来了吧?”“她动我一根手指试试,”思迩不屑道,“我气得当时就进去跟我爸闹,那女人竟然典见着脸追上来要跟我谈谈,一路到楼梯边我的手臂都被她抓得紧紧的,好容易挣脱开,手臂疼得不得了,我一气之下就把她推下楼去了。”倩妮的手一抖,别针把指尖戳出血来。天娜叫着起身,“你把她推下去了?!”思迩慢悠悠道,“是啊,怎么不摔死她,看她下辈子还敢破坏别人家庭。”天娜干巴巴地朝思迩竖拇指。“你牛。”苏荷顾自摇头。目光一转留意到脸色苍白的倩妮,“你不舒服吗?”倩妮缓缓抬起头,“只是快上台了有点紧张。”思迩瞥她一眼,“小家子气。有什么可紧张的。”此时大厅里响起掌声,五个女生知道台上的节目已经谢幕,思迩拍拍倩妮,“好了没有,赶紧给我。”倩妮抬眼望着她,拿起腰封慢慢地道,“好了。我来给你戴上。”五个女生合唱的是一首英文老歌:WhatAWonderfulWorld,歌声悠然自舞台向整个大厅荡漾开去。刘先生走近舞台赞叹道,“最美的女孩们,最美的爵士乐。”一曲即到尾声,排练时每个人都应变换走位,思迩已微笑着准备走向中间。之琼在她旁边,突然向后退了半步,一脚踩在思迩的裙摆上。只听“刺啦”一声,腰封陡然崩裂,红裙在舞台正中倏地被扯掉。大厅猛地涌起海潮般的叫声和笑声。思迩猝不及防又羞又气,不慎脚下一滑,倒向苏荷,连带着最旁边的天娜一起跌在地上。那金色腰封上有什么东西牢牢钩在裙子里,这一扑一滑,思迩近乎****。苏荷用身体挡住思迩,天娜急恼着站起身,向一个女生借来件外套立刻给思迩披上,跺着脚向后台大喊,“赶紧谢幕啊!”之琼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台上的骤变,她大步走下台阶,径直来到刘先生面前,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刘先生,欢迎你参加今晚的舞会,我叫董之琼。”四台上台下的变化正让刘先生错愕不已,忽见面前翩然出现这样一位笑靥如花的女生,他立即与其握了握手,“你好。”“我想向您毛遂自荐,”之琼微笑,“目前灾区的人们很需要阳光和积极的能量,我愿意跟随您公司的演出团队去为F城慰问表演。”刘先生想了想,“你的几位朋友是不是也……”之琼弯了弯嘴角,“F城毕竟情况恶劣,她们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思迩看着之琼这一系列举动不由瞪大眼,披着外套站起来便飞跑过去。“刘先生,我们五个人都会去的,”思迩冲过来把之琼撞了个踉跄,“我知道明天下午就会去F城进行慈善演出。不需要你特别照顾,我们自己开车去,希望刘先生给我一次机会。”刘先生心想一切都不用自己负责,可以少花一份时间和精力,而五个人的歌唱得又确实不错,便道,“好,欢迎你们加入。等一下我给你份地址,明天下午前在F城见。不过记得。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负担不起。”“好。”思迩兴奋地答应,得意地向之琼回转目光。第二天中年,思迩便驱车向邻城驶去。之琼在副驾驶,后排依次坐着天娜、倩妮和苏荷。随着车驶出市区,天渐渐暗了。又过了一段时间,天际忽然响起“轰隆”一声闷雷,噼里啪啦降下雨来。“好好的天怎么说变就变。”思迩皱着眉头打开雨刷。车里闷得人透不过气,女孩子们开始烦躁起来。之琼不时看着表,“下去打车吧。”“这个天气你能叫到车?还是去灾区的?”思迩撇嘴。天色已变得像傍晚一样,前路的能见度越来越差。车子驶进一片旷地,突然停了下来。思迩突然气恼地一拍方向盘,无力地转身,“抛锚了,还有我们迷路了,我根本辨别不出这是在哪儿。”之琼黑着脸不说话。思迩不悦地瞪她一眼,“又不是我想困在这里!”苏荷拍拍二人,“还是看看周围有什么地方能躲雨,我快憋死了。”之琼看她一眼,转身按下车窗键望出去。刹时一惊,“搞什么!”

五“怎么了?”四个女孩凑过去,见不远处有一栋破旧不堪的废宅,二楼有几扇空洞洞的窗户,阴森骇人。天空蓦地一道闪电,吓得女孩们猛地尖叫出声。天娜摇着头道,“这不就是报纸上死过人的那所房子?”思迩想了想,摊手道,“我们暂时先去那里等着,给刘先生打电话。让他找人来接我们。”“也好,”一直没有说话的倩妮直起身,“我想上次只是意外,而且现在我们也没别处可去。”苏荷吐了口气,“好吧,只能这样。”思迩拔下钥匙。苏荷、天娜和倩妮也拿起手提包准备下车,只有之琼咬着嘴唇似乎不想动。思迩看着她挑眉而笑,“胆小的人就在车上待着吧。”之琼皱眉斜思迩一眼,率先拎着包打开车门。五个女生用包挡在头上,一路飞跑向老宅。“不是吧。怎么屋檐这么浅!”衣服被风雨打湿,天娜扭过头,“干脆我们进去吧。”大家看着破败的大门,上面因之前的女尸事件而贴上了两道封条。思迩的裙子湿漉漉地黏在腿上,她恼怒地跺脚,伸手一把撕下封条,推开门走了进去。没有尽头的黑暗铺天盖地袭来,吞噬一切。众人尽管害怕,却还是一一跑进来,苏荷在最后转身关好门。房子里的寒意逐渐入侵,缓缓在后背蔓延开来。伸手不见五指,大家急着按开手机屏幕照亮四周,没人敢向深处继续走。思迩挂掉电话,“刘先生说一个小时后来接我们。”天娜舒了口气,“总不能就傻站着啊。我们玩点什么吧。”“玩?”之琼斜睨她一眼,“这里什么都看不见,可以玩什么?”“可以坐在一起讲故事喽,”思迩挑衅地望着之琼,“讲鬼故事。你不是不敢吧?”之琼抱起手臂,把目光移向其余人。苏荷向里面走了几步,用屏幕照照地面。从手袋里抽了本书垫着坐下来,“我没意见,你们随便。”倩妮照亮路,隔开苏荷一些距离也抱膝坐下。“我觉得很好,”天娜耸肩走过去,“多刺激。”思迩笑笑,一直走到最深处的位置坐下,一边拧着裙子上的水。大家一齐看着之琼,女孩撇下嘴角,只好也走过去。五个人围成一个大圈,谁也碰不到旁边的人,当所有人都熄灭光亮时,任你如何用手机屏幕照向四周,都会以为在整片黑暗里,只有你一个人。思迩照亮自己的脸,“为了更有气氛,只有讲故事的人用手机照亮自己。”“好。”之琼无所谓地看着她。思迩扬起嘴角,“那么就由我先开始,按照位置依次是天娜、倩妮、苏荷,之琼最后。”众人赞同,一起收起手机。空荡的房子里,便只有思迩的一张脸被黑暗包裹着浮在半空,伴着诡异的光线开始了第一个故事。六“从前有一个荒淫无道的国王,有一天他出巡时正遇上一个穷人推着一炉刚烤好的糖饼去集市卖,国王从没有见过穷苦人吃的糖饼,他便派人拦住穷人,拿两块给自己尝尝。由于味道非常好,国王高兴地一连吃了好几块,并且扣下了整炉糖饼吩咐人运进皇宫。穷人见状苦着脸说,‘陛下,我家里人等着这些糖饼卖出的钱过圣诞节呢,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好好过一次节,孩子们的袜子里从来都没有装过礼物。’国王不耐烦地说,‘那好,明天你来皇宫拿钱吧,我保证多得装满你的袜子。’穷人高兴地答应了,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国王,却被护卫给赶了出来。还挨了一顿打。可怜的穷人回到家里。告诉妻子和儿女今年又不能过个丰盛的圣诞节了,然而家人没有表示遗憾,像往常一样围在一起说笑,圣诞夜还是过得很愉快。临睡前大家许愿,儿子想要一双鞋子,女儿想要一个洋娃娃,妻子想要一个新烤箱。家人们催促穷人也快许愿,‘唉,’穷人叹了口气道,‘我还想要什么呢?我只想祈求圣诞老人让国王装满我的袜子。'第二天早上,儿子兴奋的尖叫吵醒了所有人,他的脚上有一双新鞋子,妻子和女儿也分别查看自己的袜子,里面分别是洋娃娃和烤箱。穷人开心极了,他连忙奔到后院去看自己挂在那里的袜子。还没走过去便已经有一个金色的东西骨碌碌滚到他脚下,穷人拾起来一看,竟然是国王的王冠。穷人来到后院大吃一惊,由于极度恐惧他昏了过去。只见他那只打着补丁的长筒袜里面,正是国王的头……”天娜搓搓胳膊,“前面好像童话故事,后面好疹人。”之琼打了个冷战,却做出一副感到无聊的样子,“这也叫鬼故事,我都快听睡着了。”思迩向天娜扬扬眉毛,“到你了。”“好吧。”天娜换了个坐姿,讲述第二个故事。“在旧上海的一间舞厅里,有个歌女已经做了十几年的台柱。她的歌声绕梁三日,舞姿曼妙动人,数不清的客人甘做她的裙下之臣。可俗话说’花无百日红‘,有一天班主带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孩,当晚一登台便艳惊四座。渐渐的,再也没有客人来给歌女送花、请她吃饭看戏,歌女在舞厅的地位越来越低,她已经不再年轻了,浓妆艳抹也比不过女孩年轻水嫩的脸。歌女不甘心,她要夺回她的地位,要永葆青春美丽。她听说附近的小镇上住着一个会蛊术的老太太,便悄悄去拜访她。’法子倒是有一个。一劳永逸,‘老太太对歌女说,’就怕你不敢。‘歌女保证只要可以永远年轻,她什么都不怕。老太太看着歌女道,’杀了那个女孩子,把她的脸吃下去。‘歌女大惊失色,但是逐渐平静了下来。歌女找了个机会,在无人的地方杀了女孩。女孩死前挣扎着,大喊道,’我死也不放过你!‘歌女割下她的脸,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反倒要怕了吗?‘此后一段时日,歌女果真一天比一天年轻漂亮,她重新以台柱的身份站在舞台上,时刻容光焕发。歌女的名声越来越响,不老美人,艳冠十里洋场。在一次最盛大的演出上,人们全都为一睹歌女的风姿而来。歌女从后台娉婷而出,台下的掌声响彻整个大厅。正当歌女才开口唱出第一句歌词,舞台上方突然掉下一大块锋利的钢片,电光火石之间便划破了她的脖子。众人惊得四散,离合最近的人们后来回忆起,在银色钢片上出现了一张脸,是那年轻女孩的脸。”

苏荷用屏幕照亮自己,“那个会蛊术的老太太不收钱吗?”“你怎么总是对边边角角感兴趣,”天娜一摆手,“好了,该第三个故事了。”“哦。”听到倩妮柔弱的声音响起,大家再次熄灭屏幕的光。“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在上世纪二十年代,有一部德国的吸血鬼电影叫做《诺斯费拉图》,尽管这是部默片,可是后来同题材的电影无人能出其右,人们忘不了那种仿佛滋生细菌一般,悄然而迅速地袭遍全身的毛骨悚然。吸血鬼的扮演者夏瑞克先生,他在电影中的表现简直令人叹服,形容枯槁,行动僵直。说他已死去,可他分明睁着那双鬼魅般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说他还活着,可他浑身散发着尘封已久的霉味,像是早应在黑暗时代里陨灭一般。然而大家热爱的夏瑞克先生,就像凭空冒出的一个人,没有背景和任何新闻。这时诡异的谣言传来,这位夏瑞克先生,他是一个真正的吸血鬼。所以整部电影都选在夜间拍摄,而导演与他定下一个契约,他的片酬,便是女演员们的脖子。于是在电影结束后,所有的女演员全都不见了。在其他影迷们只能唏嘘地将谣言越说越悬时,有一个少女决定去拜访夏瑞克先生。少女的亲人在一战时死光了,少女很孤独,她觉得夏瑞克先生也同自己一样。他一定没有亲戚朋友,深居简出,所以人们才找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夏瑞克先生实在是一位很可怜的老人家。‘少女这样想着,买了一束漂亮的鲜花,带着一大块蛋糕启程了。传说夏瑞克先生就住在拍摄电影的那座古堡里,少女一路询问了很多人,终于在夜里找到了古堡。她兴奋地叩响了古堡的门,真的见到了夏瑞克先生。’您好,我是您的影迷,特地来拜访您。‘少女这样说,并把鲜花和蛋糕递上去。夏瑞克先生只是古怪地笑了笑,请她晚上在这里留宿。然后少女再也没有回去。第二天一早人们在古堡旁边发现她的尸体,她的头被一大根钉子穿透,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哦,又是夏瑞克先生,‘人们一笑,’他讨厌年轻姑娘,因为她们多数都没脑子。所以他总把她们的脑子穿过钉子,像我们在厨房里把那些日用品挂在钩子上那样。‘”倩妮有些尴尬地开口,“是不是我说的这个故事不好啊?”“我只是在想象那位先生的样子,”苏荷笑笑,“到我讲第四个故事了。”“有一个富商家的小姐与一个书生相爱了,书生去小姐家提亲,富商大感荒谬,一口回绝。书生与之斡旋半日,说自己这次一定会金榜题名,请求富商答应这门婚事。富商见书生态度诚恳,于是表示一切等书生结束科举后再议。两个年轻人高兴极了,小姐欢喜地送书生出城,约定他归来时在城门口不见不散。岂料当晚变故横生,有一伙山贼趁夜冲进城来,烧杀抢掠,富商家也不能幸免。贼人们一边往怀里猛揣珠宝钱银,另一边手起刀落,一时间哀鸿遍野。眼见家人一一横死,小姐悲恐万分,山贼们杀红了眼,撕下旁边的布帘拧成股绳子一把套在小姐的脖子上,系了死结抛上屋顶的横梁。小姐在半空中痛苦地踢着双腿,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却只是徒劳。贼人们围在一起,指着小姐挣扎的样子拍手狞笑。过了一会儿,小姐便这样活活吊死了。天明。山贼们大摇大摆满载而归。幸存的百姓们走出家门,却赫然看到小姐的尸体诡异地挂在城楼上。善良的百姓们不忍尸体暴晒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动手将其埋葬。然而第二天,尸体竟然再次出现在城门前,在往来的人们头顶缓缓摇动着。众人大惊,慌忙再次把尸体埋进土里。第三天尸体又一次出现,其后大家每天埋葬,次日尸体照旧飘摇在城门口。众人惶惶不安,道是尸变,无人再敢碰小姐的尸体。终于有一天,高中状元的书生衣锦还乡。走进城门,人们的表情怪异,纷纷以恐慌的眼神望向书生身后。书生回身,赫然望见城门上方衣裙随风而动的小姐,像是知道书生在看着她,尸体仿佛露出微笑。书生肝肠寸断,了解始末后誓要将山贼~网打尽。数月后凶徒们伏法,百姓们拍手称快。书生却一个人向城楼走去,他把绳子系好套住自己的脖子,纵身跃下城门。书生拉着小姐的手,面对面悬挂在城门上,除了对方,什么也不看。”八之琼的脸第一个出现在黑暗里,“想不到你会讲这么浪漫的故事。”苏荷干干地笑,之后便不再做声。“我看刘先生也快叫人来了,”之琼抱着膝盖,“我说完最后一个咱们就该走了。”“故事发生在一个守旧的小村镇。传说从山里来了一个专杀少女的妖怪,这妖怪有六只角,浑身上下长满了尖利的钩刺,隔壁镇已经死了好几个年轻姑娘。镇长被人们烦得头疼,终于想出一个办法:三天之内,全镇的姑娘都要嫁出去。有一个心气最高的姑娘,她瞧不起世上的一切,包括她生活的地方,和她作为一个镇上女人的宿命。于是姑娘杀掉了她瘫在床上的痨病丈夫,向人们宣称是那妖怪来了,见人就杀。镇上再次涌起恐慌,姑娘想趁着全镇大乱偷溜出城。此时镇长从山上的寺里带回一个白衣和尚,据说是前来捉妖的。姑娘鄙夷地笑,在人群里正走着,猝不及防地与和尚打了个照面。这一眼便再也忘不掉,姑娘对和尚一见钟情,和尚自然是清澈俊秀的,而重要的是那纤尘不染的身影,与姑娘一度向往的光明未来如此契合。姑娘知道自己很美,于是开始一步一步引诱和尚。她要和自己的未来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她向和尚坦白了痨病男人是自己杀死的,’那么你可以救赎我吗?‘和尚微笑着点头,永远一副淡然平和的样子。说来也怪,那些没有如期出阁的少女,居然真的接二连三死掉了。镇民们又惊恐又愤怒,和尚的到来对妖怪丝毫不起作用,反而愈演愈烈。姑娘倒是很高兴,尤其听说又有一个少女死去。她就更加开心。因为她的处境越危险,与和尚的距离便越近。’我很怕我会是下一个,‘姑娘对和尚说,暗自狡黠地笑,’而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是想冲破这现有的一切吗々‘和尚只是这样说,’你要彻底洗涤灵魂,以超越生死之间的方式。‘姑娘深深凝望着他,她找到了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就像这样,对吗?‘和尚低头一笑,他的样子似乎渐渐变了。姑娘的眼皮越来越沉,在合上之前,她看到和尚变成了一个浑身长满钩刺的六角妖怪。”没人做声。之琼尴尬地喊,“喂你们倒是把屏幕打开呀!”突然齐齐响起“哇”的一声,天娜、倩妮和苏荷的脸笑着出现在黑暗里。“真无聊!”之琼被吓了一跳,皱着眉拍胸口,“我的故事怎么样?”天娜笑笑,“死法很精彩。”“自杀有那么精彩吗?”之琼奇怪地看向她。“自杀?”天娜支吾地笑。之琼耸肩,“咱们收拾收拾出去吧,人家又不知道咱们在这里。”“好啊。”三个女生一口应承。之琼正想起身,突然意识到什么,慢慢转过脸看向旁边。加上自己,只有四团微弱的光。“喂,思迩,赶紧按亮灯啊。”之琼向黑暗里喊着,很久也没人回应。气氛突然僵住。没人再发笑。“思迩?”之琼沉下脸,“邝思迩!”大家擎着手机过去照,天娜对着那个位置摸索了半天,语调不自然地开口,“思迩不见了。”之琼倒吸了口冷气,哆嗦着开口,“她是不是从第二个故事开始,就再也没亮过屏幕?”

滴管,滴答。空旷的室内,忽然传来清晰的滴水声。四个人脊背发凉。“你们听见了吗?”之琼试探着问。倩妮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好像是从二楼传来的。”“我们要去看吗?”天娜吞了下口水,“也许,也许思迩在开玩笑,她可能就在楼上等着我们呢。”苏荷开口,“大家把光亮聚到一起,然后我们互相拉着走。”女孩们彼此挽着,循着滴水声渐渐来到房间尽头。“是楼梯,”苏荷低头照向脚下,“应该就是从这儿上去了。”屏幕的光一起对准阶梯,大家摸索着走上去。“啊!”天娜突然大叫。众人被吓了一跳,之琼不悦地瞪她一眼,“你喊什么?”天娜惊恐地捂住嘴,指了指斜后方。女孩们望过去,血液几乎凝结。二楼的一间屋子里,竟然发出微弱的黄光。倩妮壮着胆子拉拉大家,“就是思迩呢。她总喜欢恶作剧,带了手电筒还不拿出来。”众人向房间走去,水声便是从里面传来。四个女孩走进去,猝不及防地尖叫,突如其来的恐惧仿佛看不见的手死死拖住她们的双腿。房间正中央悬着一只硕大的圣诞长筒袜,袜子里鼓鼓囊囊地装着瞪大双眼、已无血色的思迩,鲜血汩汩而出,溢满了又渗下,像永远都流不完一样。只见他那只破旧、打着补丁的长筒袜里装着的正是国王的头……还未等靠近,之琼又一声尖叫,慌不择路地飞跑出去。三个女孩对视了一下,转身对着之琼离开的方向也尖叫起来,直到那冲下楼的噼里啪啦声逐渐远了。“她下去了。”天娜拧亮手电筒快速向下方大厅照了照。“呼。”长筒袜里的思迩突然吐了口气,抹抹脸上的****道,“快点放我下去歇歇,我多怕头顶吊着的铁丝断了。”“大门都锁好了,除了咱们四个人谁也打不开。”苏荷走过去调整了下手电筒,“不过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分了?”“过分?”思迩瞪起眼睛,“她让我在大庭广众出那么大的丑,就这么吓一吓我还觉得便宜她了呢。”见三个人都不说话,思迩又道,“可不要在这时反悔,当初你们也同意的!我就不信你们不讨厌她。”每一步都在计划中。思迩昨晚原想打给刘先生寒暄,谁料正好得知由于天气原因演出改期的消息。而后这么巧下起暴雨,思迩假推车子故障到这房子里稍作等待,打电话固然是做做样子,因为这个下午根本没人会来。讲完第一个故事后思迩便上楼布置死亡现场,每结束一个故事,说故事的人都会开始为自己的“假死”做准备,四个人鞋上都系着一副毛毡底,可以保证起身离开和上下楼时无声无息。于是轮到之琼讲故事时,在她身边没有一个人。倩妮从角落里走上前,对天娜和苏荷道,“你们去布置自己的地方吧,我留在这儿就行了。”二人点头,倩妮在她们身后缓缓关上门。没人注意到她的脸上划过一丝异样。十“你之前给我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勒死人了,”思迩看着自己身上纵横交错的细金属丝,不耐烦地皱起脸,“都说做做样子,还绑那么紧。”倩妮只是直直看着她。“我在跟你说话!”思迩拧眉。突然想起了件事,“对了,昨天我不是让你给我弄好腰封吗?怎么还会掉?如果腰封没有坏,之琼踩我的裙角也不会连带整条裙子都扯下来!”“因为我是故意的。”倩妮像变了一个人,冷冷地道。思迩一怔,费解地眨眼,“你说什么?为什么是故意的?”倩妮在长筒袜上找到耷拉着的细金属丝的一端,牢牢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向后退。“你到底怎么了?”思迩不禁浑身发冷,她感到细丝越来越紧,似乎像要慢慢嵌进皮肤里一样,“喂太紧了,快点松手!”“我一直都在努力修复我们的关系,我考进你的大学,我很成功地接近你做你的好朋友,我唯唯诺诺地讨好你,只是为了事实揭穿的那一天,你可以因为我们之间的这些情分,善待我妈妈。”倩妮的眉头紧蹙,仿佛现在的神情才是她本来的样子。冷漠而决绝,似从未柔弱过,“不过似乎没用。一切都没用,你的狠毒是天生的,没人可以改变。”思迩惊恐地看着她,正要冲口说出什么,借妮已经将细丝绕到了戴着手套的右手上,眼带笑意地退向屋角狠狠一拉,“今天以后,爸爸只有我一个女儿。”楼梯顶端左右是两条回廊,两个女生顺着回廊走进对面的房间,苏荷带着一条绳子,她看了看天娜给自己准备的一块表面凹凸不平的红色塑料,“你就准备把这东西扣在脸上做’毁容妆?‘?太粗制滥造了吧。”“思迩的样子吓都吓死她了,轮到我哪敢上前仔细看。你说她不会现在突然上来吧?”天娜走过去看一眼一楼,又立刻缩回来。之琼意识到三个女生不见了,正发了疯似的喊着她们的名字。苏荷看她一眼,突将话锋一转,“听说师兄和导师都对你的一篇论文赞不绝口,有关量子物理?你不是一直没兴趣么?”天娜故作轻松地笑,“接触到就很喜欢啊,所以就试着……”“你怎么还能若无其事地撒谎?”苏荷凌厉地盯住她,“那篇论文是我的对不对?”天娜硬着头皮与她对视了一阵,终于妥协,“是你那篇。”苏荷愤怒道,“如果不是你偷了我的论文,被保研的应该是我!”“你对那篇论文没信心,可以怪我吗?”天娜的眼神游到别处,“再说你完全可以凭自己的努力考研,结果一样没变。”苏荷的怒气越来越重,她大幅度摇着头。倏地掏出一大块刀片。天娜甚至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就突觉自己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你,你干什么了?!”

“你以为我同意思迩的计划来到这里,真的就是为了戏弄之琼?”苏荷把手电筒的光调亮了一些,轻巧地照向手里一整块血淋淋的面皮,上面有一双柳眉、眼睛和嘴巴的窟窿,以及削去一半的鼻子,“都说你的道具粗制滥造了,跟真的比就更不堪了是不是?”天娜伸手捂住心脏,怦怦似要跳出喉咙。苏荷将面皮像卷春饼一样卷起来,在天娜惊愕的注视下送进嘴里,牙齿与皮肉摩擦着,发出闷闷的咯吱声。“我把你的脸吃了,就会变成你,”苏荷一笑,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你除了有张漂亮的脸,还有什么?”……歌女找了个机会,在无人的地方杀了女孩。女孩死前挣扎着,大喊道,“我死也不放过你!”歌女割下她的脸,一边吃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你活着我都不怕,死了反倒要怕了吗?”天娜呼吸困难,她不要再看了,挣扎着要走出去。“不想看看你没有脸的样子吗?”苏荷掏出一面镜子,一把拉住她,按着她的头看向镜子。镜子里住着一个噩梦,一整堆剁得很烂的肉,黏腻地彼此黏结着,拉出细密的红丝。天娜尖叫,噩梦也尖叫。天娜的瞳孔倏地放大,她捂着心脏摸索着向门框跌跌撞撞地转身,却瞎地一头栽倒在地。苏荷满意地看着她倒下,视线放远时突然看到站在门口的倩妮。“你来多久了?”苏荷慌乱地向外走,“这是意外。她是被自己吓死的,你知道她心脏一向不好……”“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别走过来?”倩妮看着苏荷走出来,不住地向后退。“我只是在她脸上抹了一层辣椒酱,加了碎豆腐的,”苏荷急急地指向地上的天娜,“抹在刀片一侧。只是作势要切她的脸。人皮是假的,不信你过来看。”倩妮的脸色有些僵,不住点着头,“我信你,我什么都没看到。”苏荷仍朝着她继续走,一边焦急地解释着先前的一切。倩妮急促地呼吸着,她已经退到楼梯平台上,手一软把握着的道具大钉子掉在地上,咚咚滚出好远,卡在地板缝中才停下来,利尖诡异地向上。苏荷闻声不禁望过去,倩妮趁机跑出她的视线,岂料鞋子的毛毡底一滑,一个趔趄摔下楼梯,便再没了声响。“倩妮?”苏荷登时背后一凉,打开手电筒后陡然僵住。倩妮躺在楼梯口,尖利的钉子穿过她的后脑,从眉心而出。柔软的头发向上浮动了一下,而后浓稠的鲜血从发问涌出,向各处一点一点蔓延开来。第二天一早人们在古堡旁边发现她的尸体,她的头被一大根钉子穿透,全身的血都被吸干了。“’哦,又是夏瑞克先生,‘人们一笑,’他讨厌年轻姑娘,因为她们多数都没脑子。所以他总把她们的脑子穿过钉子,像我们在厨房里把那些日用品挂在钩子上那样。‘”十二苏荷恐惧地叫起来,胸前破败的扶栏一震,“哗”地折断向前塌去。手电筒嘭地落地,苏荷惊得在黑暗里拼命向回爬,身上的绳子被她胡乱抓出来吊在栏杆上,缠结到一起。苏荷大叫着,头发被一旁的绳子钩住,继而套住她的脖子。突然一整行扶栏“轰”地落下,苏荷被绳子吊在栏柱上动弹不得,她痛苦地蹬着双腿,不停抓着颈上的绳子,只留下一道道血印。小姐在半空中痛苦地踢着双腿,双手抓着脖子上的绳子,却只是徒劳。贼人们围在一起,指着小姐挣扎的样子拍手狞笑。过了一会儿,小姐便这样活活吊死了。接连一阵“砰嘭”响声,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前一刻余声尚在回荡,此时却已重归死一般的寂静。又过了很久,之琼才从大厅的角落站起来,先前她跑着想开大门离开,却仍旧只得困在这里。“喂!”之琼颤抖地发问。“出什么事了?我在一楼这里,你们说句话啊!”声音迅速被房间吸收了,像蜃张了大口吞食避雨的行人,惨绝之处,是连粒渣滓都不剩。“天娜,苏荷!”之琼叫着好友们的名字,声音已变了调,“倩妮?!”没人回应。她原地转着。始终觉得周围有不止一双眼睛正在窥视着自己。“骨碌”一声,鞋子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之琼战战兢兢用屏幕蹲下去照,发现是一只手电筒,一推开关,居然还好用。有了更好的照明工具,她立刻觉得安全了许多,于是抬起头,执着手电筒慢慢地走,一边再次唤着三个女孩的名字。照到二楼房间时,突见一个人躺在房门口,头顶正对着她。“天,天娜?”之琼看到她亮闪闪的发饰,手电换了个角度,之琼猛地尖叫。一侧剥了皮的怪异脸孔不由分说映进她眼中。之琼腿一软跌倒,她哆嗦着爬起来,不经意向着手电的光望过去,再次嘶喊着瘫软在地。倩妮的一双眼睛斜斜地盯着她,钉子突兀地立在眉心,血流遍野。之琼大口喘着气,鼓足勇气站起身,头顶突然撞到一物。她闭着眼把电筒的光移过去,苏荷的尸体直挺挺地吊在正中。当之琼睁开眼时,五官瞬间因恐惧而扭曲。她捂住嘴一阵晕眩,几乎没有力气站稳,喃喃地拿出手机,“不是有人会来吗?打电话……”当她拨出一个号码时,陡然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之琼直直地瞪大眼睛。如果没有信号,那先前思迩的电话是怎么拨出去的?!脑海中“轰”一阵巨响,之琼终于崩溃了,她发狂地冲到门口,拼尽全力摇着无论如何都打不开的大门,撕心裂肺喊叫着,大哭起来,“下一个一定是我、一定是我……”房子里幽静无声,她面向墙壁,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每一声撞击在墙上之后有弱得几乎听不到的咚、咚的回响。意外整齐的呼气声,就像室内有很多躲在黑暗里的未知生物,跟随着她呼吸的节奏,一起在轻轻喘息一样。手电筒的光柱在这不见一物、又似乎吞噬了一切的黑暗里错乱晃动,照出许多光怪陆离的影子,天花板在向整个空间膨胀,左面角落的在扭曲变形,正前方的像是正在悄然移动着。之琼看着眼前明灭的光线愈加惊恐万状,分明有四张脸在向她逐渐靠近,再一闪,又不见了。之琼不敢眨眼,用力盯着,喉咙似被扼住,咽不下唾液,啜泣着嗫喏嘴唇,“碎尸,割脸,穿透脑子,吊死……到我的是用剪刀……”她正想着,伸向地面的指尖忽然有冰凉的触觉。她用手电照亮这冰凉的东西,赫然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尖剪刀!“用剪刀……自尽。”之琼的意识轰然瓦解,她湮没在黑暗之中,她看见有无数团巨大的影子,似带着深沉嘶哑的喉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我很怕我会是下一个,”姑娘对和尚说,暗自狡黠地笑,“而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是想冲破这现有的一切吗?”和尚只是这样说,“你要彻底洗涤灵魂,以超越生死之间的方式。”姑娘深深凝望着他,她找到了一把剪刀,毫不犹豫地刺穿了自己的心脏,’就像这样,对吗?‘之琼拾起剪刀,对准自己的心口直直刺了进去。就像揉进了一块冰,寒冷的感觉自心脏传遍全身。终于不用再对着那整片黑暗。故事也终于不必再继续。之琼缓缓闭上了眼,“就像这样,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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