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何杰进了厨房帮忙,何妈让他叫大家吃饭。
何杰说:“我正忙着呢,妈你自己去叫一声。”
何妈抢了他切鸡肉的刀:“叫你去你就去,没眼色!”
何杰一脸无辜:“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不是你让我帮你切鸡肉的吗?怎么我又没眼色了?”
何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我出去多难看,你去叫一声腿会断吗?”
何杰变了脸色:“妈——”
何妈赶他:“快去快去,他开了这么多天车肯定累坏了,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何杰反而不动了:“你是我姐的亲妈,他做男朋友的还能嫌弃你吗?有什么难看的?诸大哥不是这种人。”
何妈被儿子气到了,心里一时忐忑自惭一边又隐隐期盼,想去好好看看女儿带回来的小伙子。
何杰鼓励她:“总是要见面的,刚才你不还招呼他了,他也没什么表现啊!”
何妈原地站了一会儿,擦了手挺直背走出去,越靠近客厅走得越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跛脚。
“妮子,小诸,吃饭了!”
正和何爸说话的何妮诸煦衡回头,何妮一眼看出了她妈的不自在。她拉着诸煦衡的手起身,笑着说:“来了!”
何爸招呼诸煦衡去吃饭,诸煦衡悄悄问何妮:“我是不是要去帮忙一下?”
何妮松了手:“嗯,你去吧,进去直接问小杰就行。”
诸煦衡卷了袖子大步走进厨房。
何妮偷偷走到厨房门口看,就看到诸煦衡和小杰一左一右抢着干活,她妈笑得高兴极了。
她笑着走回来,看到她爸笑眯眯看着她,何妮嘿嘿笑一声,在她爸身边坐下。
诸煦衡在何家的第一餐饭吃得热闹极了。听到消息的村民端着饭碗来串门,跟走马灯似的来看何家的东江女婿,诸煦衡笑得脸都僵了。
饭后,他还想表现一下帮忙收拾洗碗,何妮这回阻止了他:“我和小杰会弄的,你开了一天车,先去睡吧。”房间何妈一早就准备好了。他们家自从村里扶贫重建后,什么都没有,就是空房间多。
诸煦衡是真的特别困,何妮拉着他进房间睡觉,他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何妮关了门走到厨房和弟弟一起洗碗打扫。
何杰同她说了何妈饭前不肯走到诸煦衡面前的事。
水槽里水声哗哗,不时传出碗筷碰撞声,何妮半天没说话,何杰说完也没了声,厨房里只有洗碗的声音。
把最后一只碗放进碗槽,何妮擦着手说:“日久见人心,多相处几天妈就知道诸煦衡是什么人,不会胡思乱想了。”
何杰“嗯”了一声。
这事情只能何妈自己放下,谁劝都没有诸煦衡的实际行动有说服力。
第二天是除夕,何妮老家除夕仪式很多,往年家里为了省钱能俭就俭,但是今年准女婿上门,何妈早提前半个月开始准备,打算今年过得热热闹闹的。
诸煦衡昨晚睡饱觉,一大早就醒了,何爸怕把城里小伙子冻着了,炕烧得热乎乎的,他清早醒来口干舌燥。
原本以为这么早没人起来,一出门,发现何家爸妈都起了,劈柴做饭,忙成一团。
诸煦衡连忙跑上去帮忙。
何妮起床端着口杯出来刷牙,一眼看到诸煦衡举着斧头呼哧呼哧地劈柴,嘴里吐出的热气把他整张脸都笼罩起来,看不出他是否吃力,光看动作还挺利落,显然掌握了精髓,一斧子下去,木柴一分为二。
何妮叼着牙刷给他鼓掌:“好乌害——”
诸煦衡抬头,发现是何妮,立刻笑出一排大白牙,劈得更起劲了。
何妮笑,快速刷牙洗漱回去喊醒了何杰,出来帮忙。
诸煦衡头一回劈柴,还被夸奖很厉害,心头一热做得无比起劲。何妮帮何妈做好了早餐出来,看到他还在干活,想起一事。
她摆好了碗筷过去喊停:“你怎么手套也没戴?柴火够了别劈了。”说着,拉过他的手掌。
手心果然有了血泡,再看另一只手,也有。
诸煦衡蜷缩手掌,终于感觉到掌心的刺痛。
“手都出血泡了没感觉吗?”何妮说他。
诸煦衡忍着痛一副淡然:“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好不好我会不知道?”何妮白了他一眼,推他去洗手,“吃早饭了,今天别想干力气活了。”
诸煦衡觉得何妮把他想得太娇惯,打算继续在老丈人面前好好表现。但几个小时后他就发现,何妮说的是对的。
两只手血泡全都鼓起来了,拳头都握不紧,力气活?真的别想了,想干何家人看到这双爪子都不会同意。
诸煦衡之好同何杰交换,与何妮一起在厨房帮忙。
厨房的活也很重,杀鸡——他不会,他被分配拔鸡毛,坐在小板凳上,一拔拔了半个多小时,何妈看了好几眼,忍住没催促。何妮忍笑。
拔完鸡毛,何妮又教他切猪肉,切完猪肉剁馅。诸煦衡爪子张开握紧、张开握紧,早上用力过度,不仅长了血泡,手腕也在发抖……
何妮换下他,让他去看灶台的火,教他火大了火小了怎么控制,自己握着菜刀麻利剁猪肉。
诸煦衡盯着暖融融的火焰,耳边传来“砰砰砰”干脆利落地剁刀声,他看过去,只见何妮手起刀落,一只猪蹄分了两半,“哐哐哐”几下,一整只猪蹄成了均匀几块。剁了猪蹄她又拿起一块瘦肉,三两下切成小块,抽出另一把刀,两手双管齐下,开始剁肉馅。
诸煦衡坐在小板凳上,何妮在灶台边的桌子上,他仰视着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何妮做菜的模样,先是被她的利落刀法震住,然后看入了神。
“想什么呢?火要灭了!”何妮走过来加柴。
诸煦衡回神,连忙先她一步拿了柴火放进火堆,趁着何妮低头的姿势,小声说:“你拿菜刀的样子真帅!”
何妮一愣,失笑:“比你帅吗?”
诸煦衡看了看外边,这里空间小遮挡了视线何家人看不到,他挺直身体在她嘴角快速亲了一下:“那还是我帅一点点。”
何妮“切”了一声,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起身回去了。
诸煦衡下巴杵在膝盖上,视线一路跟着她的身影,无声地笑。
何妮剁好了馅儿,诸煦衡一边看火一边拌馅,再三不五时地看看继续准备年夜饭的何妮,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
因为晚上有年夜饭,午饭一家人吃得比较简单,全心准备晚上的大餐,饺子馅儿拌好时,面也揉好了。何妮端到有炕的小客厅,一家人一起包饺子。
诸煦衡第一次过这样的新年,满是新奇,哪怕出师不利手负伤,一整天都兴致昂扬乐呵呵的,何家父母全都安了心,觉得这个小伙子人真不错,没有半点嫌弃这山旮旯。
天黑后先举行了送年仪式,送完年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吃年夜饭,鸡鸭鱼肉都是硬菜,如果在东江诸煦衡肯定不太爱吃,但因为这桌菜有他一小部分的功劳,这天晚上他吃得津津有味。
吃了饭,村里有小孩子放烟花。和城里的烟花完全不能比,就冲上天炸开一个响儿,色彩只是最原始的金黄色。
诸煦衡想起什么,跑出门,回来时拿了一个大箱子。
“我来之前特意买的烟花!东江不能放烟花,我都十多年没放过烟花了!”
何妮惊讶,来的时候那么忙乱,这人还能想到买烟花?
何杰比谁都激动,跑过去扒拉着箱子看,两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跟三岁孩子一样,一人一个打火机,在屋前放烟花放得大呼小叫激动不已。
绚丽多彩的烟花吸引了周围所有的邻居,何家很快就被邻居们包围,孩子们站在最前面,又蹦又跳又笑又叫,好大的热闹。
何家门口,何爸何妈一样仰着头看着空中的巨大烟花,不时发出惊叹:“跟电视上一样呢!”
何妮站在他们身边,仰头看着这个小山村难得一见的绚烂烟火,嘴角笑容不散。
看着看着,诸煦衡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递给他几根仙女棒,这个村里小孩也玩,但是诸煦衡的更长更粗,不会转瞬即逝。
她拿在手里,诸煦衡帮她点燃。
“这次路途远不能带大的烟花,也不能带很多,下次再多买一点,我们一起放。”
最大的烟火只有二十四响,很快就放完了,何杰挑了小烟花在空地一个接一个点燃,何妮举着仙女棒,看着前方的五彩烟火圣诞树,耳边是孩子们的笑闹声,侧头看向诸煦衡。
“好啊。”
诸煦衡用烟花再次在村里刷了一把存在感,过了夜大年初一,来走亲访友的都知道他的丰功伟绩,见到何家爸妈就说找了一个有钱的好女婿。
诸煦衡有些尴尬,他如今是可以说自己是有钱人吧?但是因为一辆车一箱烟花就这么被判定了,感觉怪怪的?
感觉更怪的是他一度被当成大熊猫,接受何家亲戚们的“参观”,何妮会把亲近的亲戚介绍给他,不亲近的她连介绍都省了,但诸煦衡几乎一个没记住。
“没记住正常,基本上都是一年才见一次的人,我自己都记不住。”
何妮家的风格与诸煦衡从小的经历相差太大了,他新鲜感过后就开始对一茬茬的陌生亲戚疲于应付,更可怕的是,有些中年男性长辈会灌酒,觉得他不喝酒不大丈夫;有些女性长辈看他长得俊秀就上手拍拍打打,捏捏手臂……诸煦衡那张笑脸彻底僵了。
何妮看出他的煎熬,劝说何家父母:“该见的都已经见了,有些亲戚多少年没来往了,他公司开工早很快要回去,趁最后这两天,我们带他去别处走走看看,免得人来了只窝在这村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所有城里孩子到了农村尤其不发达农村都会面对的问题:复杂的亲族关系,总是来凑热闹的村民,不方便的生活设施……长期生活完全没法适应。
我妈每次看到来我们家那边避暑郊游摘新鲜蔬果的人都会说“里头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无师自通《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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