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又说道:“有时候昭武九姓的人还会充当大唐的使节,出走塞外,他们的人懂得多方语言,知道各方的礼仪与规矩。”
顾青点头,“其实江南的事情和赵瑞并没有太多的关系,我觉得是赵瑞难得找到一个靠山,却看着这个靠山要倒了所以才会担忧,说得严重一点就算是牵连也不会牵连他太多。”
“顾候爷说的是。”许敬宗点头。
“保不保他其实不关键。”顾青看着许敬宗说道:“赵瑞在信中多次提到我的名字,其实目的就是希望通过你来联系我,是也不是?”
听到这话,许敬宗一下子醒悟。
顾青又说道:“再者说,就算江南谢家倒了对他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拿了人家的是要还的,赵瑞能够在关陇重新做出气色一定拿了江南谢家不少,这些所拿都是要还的,所以赵瑞在信中才会写到那些担忧,所谓拉下水,其实就是赵瑞觉得自己的靠山本就靠不住,如今想要撇下这个靠山。”
许敬宗低下头,“真是人心冷暖,这只言片语之间便明白了。”
“你说我凭什么要帮他。”
“确实如若候爷不帮,候爷可以无所顾忌,可以后就少了赵瑞这么一个会办事的能人,若是侯爷帮了,只不过是候爷三两句话的事情,候爷得到了一个能办事的人。”
“照你这么说不帮他,我还亏了是不是?”顾青说道。
许敬宗躬身笑道:“是在下多嘴了,候爷帮不帮赵瑞只是还要看候爷的心情。”
“许敬宗啊,你还真是长进了。”
“候爷过誉了。”
思量着顾青低声说道:“昭武九姓的人,我很想收为己用,有了他们对我以后的生意有很多帮助,即便是如今我的生意要走出塞外,我手下的那些行商贩夫也要依靠这些昭武九姓的人,关陇连接着陇西,那里距离河西走廊也不远,如果这个赵瑞可以将昭武九姓的族人收为他用,我倒是可以让他和江南划清界线。”
“昭武九姓?”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必要这么看重昭武九姓?”
“那些人只不过是一些商贩,给与他们足够的好处,他们自然办事。”许敬宗补充说道。
顾青摇头,“如今昭武九姓还没形成气候,在上下阶层逐步确立之后,一旦昭武九姓内部有了人来主导,对我们的威胁就会很大,这些人如今看起来不过是一群势力不大的人,可他们所在的位置非常的微妙,在诸国的国界之间,又在各个小国之间能够熟门熟路的走动,这些人将来的用处大着呢。”
“候爷是想……”
“在一个群体中还没产生首领之前,这个群体是分散的,不会凝聚在一起,这样的群体是非常好控制的,可是一旦他们中间的人有一个成了首领,这个群体就会立刻凝聚起来,不会再各自为政,他们还有共同仇恨的对象,会有共同想要对付的目标,我希望在他们之中还没有形成首领之前,将这个群体牢牢的抓在手中。”
“如此重任要交给赵瑞?”
“你之前不是说你的这双招子不会有错吗?”
“只是一听到候爷要将如此大任交给赵瑞,在下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不放心了,反而觉得赵瑞此人信不过。”
顾青沉下身体,躺在躺椅上,“暂且先这么做,我看看这个赵瑞的能力,事情办得漂亮我把以后西北一带的生意全部交给他,若是他办的不好,就当我做了一回好事吧。”
把西北方向的生意全部交给赵瑞,听到这话许敬宗有些震惊,不过细细一想。以后顾家绝大部分的生意要往海贸方向走,主要的心力都要放在海贸上,西北一带倒交给别人去办也无妨,说不定顾青只是在试验赵瑞,也可以这么说即便是将来的赵瑞壮大以后,顾青也没有把赵瑞放在眼中。
“在下这就回信给赵瑞。”许敬宗说完转身离开。
许敬宗走后,家里有恢复了安静,顾青侧目看着已经睡着的孙思邈,也闭上双眼开始午睡。
长安
裴行俭陪着狄仁杰一起走出长安城。
“真的非去不可吗?”裴行俭看着狄仁杰翻身上马问道。
“我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狄仁杰提着缰绳说道:“老师那儿我就不去告别了,麻烦你去告诉一声。”
“好。”裴行俭点头,“注意安全,我等着你回来。”
“驾!”
狄仁杰驾着马匹带着几个大理寺的官吏,离开长安一路朝着西方而去,裴行俭看着狄仁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过身朝着顾村而去。
西方
薛仁贵带着大军朝着西方挺进,一路进入吐蕃地界,与松赞干布的人汇合。
看到薛仁贵带着大军而来,松赞干布心中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几番交谈之后,松赞干布,薛仁贵,王玄策,禄东赞四人带着上百兵马一路朝着天竺方向,行进三日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战场。
天竺被罗马打的节节败退,一路退到了被大食人截断的要道上,黄沙随风扬起,只能看到大食和罗马的大军正在淹没天竺人。
“几天前就开战了,现如今也到了尾声。”松赞干布看着战况说道。
薛仁贵看着战况逐渐结束,看着罗马人打仗的方式,也在看着他们屠戮着已经投降的天竺人。
“天竺亡了。”禄东赞低声说道。
薛仁贵看着罗马的大军,罗马大军的不少人也注意到了站在远处的一行四人,双方隔着一条干涸的沟壑一上一下对视着。
一支长矛从罗马的大军隔着数百米投掷而来,薛仁贵看着它一直落在了自己眼前,提着缰绳安抚身下的坐骑,远处的罗马大军中像是在欢呼。
“这是向我们宣战的意思吗?”禄东赞看着这支长矛。
王玄策弯弓搭箭而起,把弓弦拉到最满,一箭射出带着呼啸声朝着罗马大军而去,罗马军中一人立刻中箭倒地,中箭的就是刚刚投掷长矛的罗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