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星步子一顿,“皇上还有事?”
宁渊目光幽然,“你不是要偷吃吗?朕陪你吃。”
慕南星呆呆的看向宁小白,以眼神问:你叔什么意思?
宁小白回以茫然大眼睛:你说啥?
慕南星头大。
不管啥意思,走是别想走了,硬着头皮跟上吧!
正心殿外,尽是侍卫,每个人都充满了警觉,盯看着周围。
慕南星心道,小白可真是个宝宝,守卫这么森严,他是怎么认为自己能躲过这么多双眼睛,潜进正心殿的!
不是故意防水,她也进不去好么!
殿内,常胜匆匆迎上来,刚堆着笑看皇上,就见皇上身后跟来的一大一小,不由睁大了眼睛,“太子妃,小王爷?”
慕南星讪讪笑道:“常公公,晚上好呀。”
常胜还是聪明的,一看宁小白,顿时明白个大概。
小王爷这是拐着太子妃一起来正心殿偷吃东西来了。
太子妃可真是胆大包天。
宁渊压根不搭理他们,直接进了内殿,不过片刻便换了常服行了出来。
这常服,出奇的好看,石墨色的锦缎长袍,做工极其严谨,上锈山河华虫,阔袖博带,尽显身姿。
宁小白心虚的不行,他以为自己偷吃从来都没被发现呢,大眼一转,立刻道:“皇叔,慕南星饿的不行了,我才带她找点吃的呢。”
慕南星:“……”小兔崽子!
她认命道:“臣妾确实腹中饥饿,但绝不是想来正心殿讨巧,纯粹路过……呵呵,纯粹路过。”
宁渊冷嘲:“东宫是揭不开锅了,深夜出来找吃的?”
宁小白蹭蹭蹭的跑到宁渊面前,化身告状小战士愤愤道:“自打太子皇兄过世,东宫的份例就被克扣光了,慕小星吃不饱穿不暖,这么冷的天,还睡着硬硬的木板床,我躺了一会,都咯的腰痛。”
慕南星搭话:“小孩子哪有腰。”
这些事,她是真不想同皇帝提起,太子一过世,她日子就开始凄惨了,还不是因为宫里的人拜高踩低,顺风倒么?
谁让坐上皇位的是宁渊啊!
何况,原本她也没打算靠着宫里那点份例过活,她自己能赚钱,就算贫穷,也不过她穿过来的那几日,现在她口袋里不是已经有钱了么?
这么一告状,搞得她以后炫富都不好炫。
宁渊知道这一大一小出来觅食,却没想到出来觅食的理由这般的凄惨。
堂堂东宫太子妃,竟然吃不饱穿不暖,说出去谁会相信?
宁渊冷然的看向一旁战战兢兢的大内总管,“常胜,你都清楚?”
常胜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地上了,“皇上饶命,奴才有罪啊!”
他是从来没说要克扣东宫的,只是这深宫嘛,拜高踩低,那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众人一看太子妃失势,丞相府又恨不得立刻撇清关系,根本不会把慕南星放在眼里。
他也是做奴才的,那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态度,转头慕南星又把皇上骂的狗血喷头的,所有人都知道慕南星要完了,哪知道峰回路转的,皇上……就……
可这些话,说出来自己还是有个失职之罪,他在慕南星最落魄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是等于不作为,毕竟他也没阻止……
“拖出去……”
宁渊冷冰的声音,让常胜脸色一白,直接绝望了。
慕南星没想到皇帝会当真,顿了一下才道:“皇上,臣妾有钱的。”
宁渊似乎并不意外,淡声道:“即便有钱,宫中的份例却也不能克扣。”
慕南星道:“克扣的情况是有,但下人办事,就算常公公再尽心,也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落井下石。”
常胜差点就热泪盈眶了。
太子妃是不知道,她这一句话,可是救了他的老命啊!
宁渊看着她,却是见她眉眼间,半分的委屈没有,就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不过的事。
宁小白呆了呆,“可是床真的很硬啊!”
慕南星笑道:“我在乡野那会,别说床了,草窝都没一个,现在的条件,比起以往,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哪里硬啦。”
宁渊定定的看了慕南星半响,好一会才道:“常胜,备些吃的。”
常胜抹了把老泪,连忙磕头:“奴才谢皇上不杀之恩,谢太子妃!奴才这就去准备!”
宁小白鼓了鼓小嘴,爬上软塌,抱了个大苹果啃了起来。
宁渊也随手拿了本兵书,翻了两页,视线看向慕南星,“站着不累?”
慕南星只想赶紧走人。
自打她知道皇帝的居心后,总觉得皇帝每每看她的眼神,都似虎狼。
要不说伴君如伴虎呢!
不过,若是这虎狼之君知道自己把他妹和他弟害的不轻,不知道还能不能跟她愉快交谈。
慕南星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刚要坐下,宁渊的声音又传了来:“过来坐。”
慕南星身子一僵,看着他一旁隔着小茶几的坐位,目光带了丝询问。
排排坐啊……
虽说她对宁渊有偏见,但经过这些日子相处来看,他跟他的那些个家人,很是不同。
她没见过太后,但从淳于荷母女,护国夫人母子的德行来看,宁渊颇有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虽他一怒,文武百官皆发抖,但从常胜这件事就能看出,他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
难道她娘怀他的时候,基因出现了变异?
“肚子还痛不痛?”
宁渊翻着兵书,做若无其事状,搭话。
慕南星汗了一下,姨妈都快走了他还想着呢,“完全不疼了,皇上的关怀真是让臣妾如沐春风!”
宁渊:“……”
她奉承他的时候,非要这么夸张吗?
宁渊岔开话题,似有些漫不经心道:“觉醒值虽重要,但并不代表,毫无希望。”
慕南星心道这是在安慰她么?
她优秀的就这么不明显??
小九九:“你丫自恋的很明显。”
慕南星看向宁渊,微微笑道:“对于臣妾来说,普普通通的一生,也挺好的。”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虚伪。
毕竟,她光环太盛,根本隐藏不住啊!
宁渊道:“朕的……”女人怎么可能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