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母刚一进来,就看到白烨充满泪水的双眼,担心道:“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白烨听到后,为了不让自己母亲担心,急忙摇头否定道:“没事没事,就是眼睛刚才揉进沙子了。”
见白烨这么说,白母没好气的白了白烨一眼,“你这孩子,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走到病床前,白母拢了拢耳边的发髻,将手中的袋子递给白烨道:“快点吃吧,也不知道你贪吃这点像谁。”
看着白母手中的袋子,白烨愣了一下,随后他便想起,这是他为了支开自己的母亲,所用的法子。
内心怀揣着对自己母亲的愧疚,白烨慢慢的拿起袋子中的酸奶。
不过他没有直接喝,而是递到白母面前,说道“妈,你先喝吧,外面那么热,正好解解渴。”
“你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这酸奶能解渴吗,我喝从家带的白开水就行。”说着,白母从包里拿出一个铝制保温杯。
对此,白烨只好低下头,默默地喝着手中的酸奶。
过了一会,白烨又抬起头,将手中的酸奶瓶放到一旁,看着正削着苹果的母亲,小声道:“妈,我们回家吧!”
闻言,还在专心削苹果的白母突然手一抖,已经削了一半的苹果掉落在地。
将苹果从地上捡起,白母看着白烨勉强的笑了笑,“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呀,现在回家该怎么治好你的病。”
白烨反驳道:“妈,我的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待在这里一点用都不会有,反而会对咱家造成巨大的负担。”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医院的医生一定会治好你身体上的病。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待着,钱的方面你不用考虑太多,这些年你妈我还是有些积蓄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看到白母苦口婆心的劝说自己,白烨内心却更加苦涩。
因为他知道,自己家并不像母亲说的那样,还有富余的治疗费用。
在他萌生死志前,他已经从看护护士那里听说了,自己的母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每天都在医院的其他病房捡水瓶。然后天天夜里,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将水瓶卖给废品收购站。
所以为了母亲不再为了他受苦受累,白烨坚决道:“妈,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的病我自己清楚,这里是绝对不能治好我的,与其在这里浪费金钱,虚度光阴,还不如让我回家里养病,说不定我在家心情愉悦,病情就会渐渐好转。”
看到白烨坚决的态度,白母却一反之前温柔的态度,眼眶中充满着泪水,语气激烈道:“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你回家的。我说了金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看到自己母亲激烈的反应,白烨很想将自己病好了这件事告诉白母,但他知道,只要他一说出口,就一定会牵扯到游戏世界的事情。
到时候不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母亲,都会被强制抹消在这个世界,所以他不敢说。
想了想后,白烨心中一狠,咬牙道:“妈,你就不要再骗我了,我知道家里已经没钱了,你天天晚上跑去卖瓶子的事情,我也都知道。所以我们回去好不好?”
听到白烨的话,白母怔住了,她脸色苍白,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怕自己的儿子,因为自己捡瓶子这件事而看不起她,甚至厌恶她。
呶了呶嘴,白母勉强的露出一丝笑容,辩解道:“其实……其实也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看他们就那么把水瓶扔了,怪可惜的,这才从他们那要过来,你看这样既能挣点外快,又能……”
看到母亲寒颤若襟的样子,白烨内心痛苦不已,一把抱住母亲的肩膀,语气温柔道:“妈,你放心,我是知道的,你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身为人子,是绝对不想让自己的母亲再这么累下去。所以听我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见白烨这么说,白母眼中的泪水像决堤一样,不停的从眼眶中流出,沾湿了白烨的胸口。
不过白母到最后还是坚持道:“虽然很高兴小烨能这么为妈妈着想,但不行就是不行,就算我再苦再累,我也绝对不允许你放弃自己。这是为人父母的责任。”
“可是……就算您放弃您的工作,每天没日没夜的去收瓶子,最后也只能勉强糊口,想要补齐之后的医用费是绝对不够的。”白烨不死心的接着劝导。
白烨口中说出的事实,让白母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不过她还是安慰道:“放心,咱家亲戚那么多,这钱凑凑总是能凑出来的。”
白母不说还好,话一说出口,白烨当场气道:“那帮亲戚?他们不跑过来要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们借钱给咱娘俩吗?父亲刚走那阵,你看看那帮亲戚的嘴脸,死都要从咱娘俩这里扣点东西下来。”
“指望他们能借给咱们钱,还不如期待母猪都能上树。”白烨对于自己的那帮亲戚,颇为不屑一顾。
白烨说完,白母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她知道自己儿子说的是事实,但她觉得只要自己态度放低点,还是可以从那帮夏洛克(莎士比亚创作的《威尼斯商人》中的主要人物之一,四个吝啬鬼。)手中,借出一点资金。
见母亲不高兴,白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眼神中的不屑,却丝毫没有减退。
思考片刻,白烨决定换一种方式让自己母亲同意,“妈,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家养病,如果病情恶化了,我立马就回医院住,并且以后再也不说回去的话了。你看怎么样?”
白母见白烨说到这个地步,心中也有了一丝犹豫。
看到自己的母亲没有立即反对,心知有戏的白烨趁热打铁道:“并且回家还有很多好处,在家的话,您照顾我也能更加方便,并且就像我之前说的,好的心情是很重要的,说不定我因为回了家,过段时间病就好了呢。”
白母抬起头,看着白烨眼中的期待,最后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