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慢慢地沸腾了起来,此时人们大脑中的思想,仿佛一股激流猛然注入到死水之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段视频,还有白晓夜的讲述,对习惯了常理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思想上的巨大冲击。
杜毅明一直注意着场内的气氛,他已经感觉到大家的思想已经掀起了巨浪。但是这还不够,要想将新的观念深深植入到大家心里,还需要一点点的推力。而这股推力,杜毅明也早就准备好了。
杜毅明抬起手用手势压下了大家的议论,接着说:“我知道大家现在非常的震惊,即使已经亲眼看到了那段视频,相信诸位心理上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吧?现在诸位可以暂时停止讨论,我还有一些东西要拿出来和大家一起看。”
天啊,光是那段视频,就足以颠覆大家对世界的看法了,杜毅明还要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每个人都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着杜毅明,等待后面的答案。
杜毅明移动鼠标,打开了一个名为“叶寻”的文件夹,同时一边解说:“这是另一个黑雾幸存者——叶寻用手机在黑雾里拍下来的照片。有一点先要说明,白晓夜经历的黑雾,和叶寻所经历的黑雾并不是同一个,和视频拍摄者所经历的黑雾也不是同一个!
“但是他们所经历的黑雾毋庸置疑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完全超乎了常理!如果前面的两个证据还可以看作是巧合的话,那么第三个证据摆在这里,‘巧合’这两个字就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了。”
杜毅明用食指双击了鼠标,文件夹被打开了,里面出现了十几张JPG文件。
“这些是在叶寻的手机里面发现的,当时他所拍摄的照片远远不止这么多,但是因为某些不明原因,大多数照片都丢失了。不过还好,剩下的这些照片,记录了黑雾内部的不少东西。好了,大家还是看看这些照片吧。”
鼠标移动到了第一张照片上面,双击打开。一张照片通过投影仪放大出来,投射到了白色的屏幕上,然后映入了每个人的眼帘。
照片像素大小只是几百KB,放大出来之后就更加显得不清楚了。可即便是这样,人们还是一眼看出了照片上的内容。
那时一片白茫茫的大海,从角度上看,应该是从高楼的位置拍摄到的,给人一种俯瞰的感觉。可是这片白色的大海,完全没有让人们感觉到豪迈之感,相反,还让所有人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种极度的压抑。没有丝毫的波澜和起伏,那茫茫的白色,就像是死了一样平静。
“那是什么,是大海吗?”
“感觉很怪啊!”
杜毅明摇摇头:“我也没法回答,我看能够解释这张相片的人,这里也只有一个了吧。”
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白晓夜看去,白晓夜点了下头:“这的确就是黑雾里的怪水……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之是很像水,却又不是水的东西……”
杜毅明表示理解:“那我们继续看下去吧。”
怪水过后,黑雾里面的各种景象也接连在照片中呈现出来:灰色的太阳,化作人脸的乌云,还有各类肉色的植物等等。这些出现在照片里的东西,和白晓夜描绘的内容大致相当。听了她的讲述之后,再一一观看这些黑雾图片,人们想再怀疑她的话都很难了。
十来张图片,其实数量也不多,很快就只剩下最后几张了。当杜毅明打开后面几张图片时,大家心中的震惊几乎达到了最高点:那是一个红色的星体,以极近的距离呈现在画面的最中间,肉眼甚至可以看到星体上面起伏的山脉和沟壑。
这个星体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因为这个星体的外形,怎么看都像是某种生物的心脏,而上面的沟沟壑壑,就宛若覆盖在表层的血管。在座的别说是女性,就连很多男士的手臂都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能坐在这里的,多是科研人员和警员,但一口气看了那么多诡异而又压抑的图片之后,感觉的确很不舒服。根本没法想象,光是看到照片都那么令人难受,那么真正陷入黑雾中的受害者,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杜毅明也是用力地吞咽了一下唾沫,手指暂时停止了点击的动作,好像精神也有点疲惫。调整了呼吸之后,鼠标终于被他移动到了最后一张照片上。
“诸位,这是最后一张照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叶寻在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所拍下的照片,也就是说,他很可能看到了黑雾结束前的样子。让我们一起来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吧。”
杜毅明终于点开了最后一张照片:出现在荧幕上的,是一个巨大而又深邃的洞口。
这个深黑的大洞,犹如宇宙间的黑洞一样,散发着巨大的吸力,将每个人的目光吸引到了它的最深处。洞的中间很黑看不清里面的样子,杜毅明调慢慢高了亮度,那漆黑的部分,才渐渐出现了一些轮廓。
那是一条条犹如管道一样的东西,附着在洞壁上,一直往下延伸,通入最黑暗的地方。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只是依稀可以看出是一种肉色,很像是某种有机体。
像不像是输送养分的肉质管道?有人突然这样想。
在黑暗的最中间,并不是完全的黑色。当杜毅明把图片放大之后,人们赫然看见黑洞的最中间,竟然有一星亮光。好像漆黑的夜空突然被撕出了一道小小的天窗。
“那里面有光!”
人们纷纷大叫了起来,呼吸更加显得急促。
画面就停在了最后的照片上。杜毅明的手离开了鼠标,长长吁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松弛。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究竟是什么啊!”
议论声犹如打雷一样在大厅里响个不停,人们不断地做着猜测,思维完全活跃了起来。
杜毅明朝白晓夜示意了一眼,便带着她走下了讲台,来到大厅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