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想都不想便坚决地摇头,“不行,放你一个人在家爹不放心,你还是跟着爹一起去。”
田氏撒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别说破门而入,惹急了放火烧屋这种事怕是都做得出。
还没等父女俩争执起来,居然有人主动上门了。
来的女人四十出头年纪,两鬓已现了几点斑白之色,身材瘦削,宽鼻翼,厚嘴唇,五官看起来忠厚贤惠。
可不就是隔壁余良的媳妇张氏。
身后还坠了个小尾巴。
余巧珍一进屋就悄悄朝着庄容使了个鬼脸,大约也是感受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她立马又老老实实跟在她娘后面,站在墙角不说话。
“余家嫂子来了……”庄文极力扯出一丝笑意,“进屋坐吧。”
他丢了农具,转身招呼张氏进屋去。
“嗳,这是要下地去?我说几句话就走,你别忙活,水也别倒了。”张氏进堂屋坐定了,就张口说:“我今儿个过来,是带着巧珍这丫头赔礼道歉的,这丫头嘴巴大,从你屋得了两只兔子就到处去说,惹得你嫂子惦记,才有了后来这些事儿。”
张氏是个老实人,有什么说什么,一进屋就直来直去的,也不绕弯子,谈吐谦逊,朴实。
庄文哪儿受得起这歉意,赶忙就替巧珍开脱,“嫂子哪儿的话,巧珍还小,心思单纯,这事怪不到她头上。”
巧珍倒是机灵,立马走上前,低眉耷眼儿地朝着庄文说,“庄叔,这件事是我错了,你别怪罪我,我以后会改。”
庄文温和地笑笑,“好孩子,叔叔不怪你,你没什么恶意,只是心直口快,往后也不需要改,性子爽朗些有爽朗些的好处。”
“巧珍是没有恶意,但架不住你家有个贪心嫂子,这才惹了祸端,为这事儿,我和你余大哥愁得一夜没睡好觉。”张氏脸上现出一抹忧愁,“刚才是你娘来了?我过来时远远的看见她往南边走了。”
“嗯。”庄文低应一声,眉眼间闪过一丝落寞。
张氏叹了口气,“指定又是田氏闹得不可开交,你娘过来寻容儿的不是了。”
庄容就在旁边插了话,“奶奶要抓了我去老屋挨训,给大伯母赔罪,爹不让去,奶奶他们还要把给爹的地收回。”
庄文性子内秀,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喜向外吐露,她可不一样,遭遇不公凭什么要自个儿担着?
“还有这事儿?”张氏惊的瞪大眼,随后就气愤道:“你爹娘糊涂啊,怎么能任那田氏胡闹!你身体再不成也是她亲亲的儿,十月怀胎生下的,你现在日子过得艰难,就要收那些地,她怎么落忍?”
庄文轻轻地横了庄容一眼,眼有责怪之色。
庄容就撅了撅嘴,气鼓鼓地说,“事实如此,为什么说不得,爹就喜欢吃闷亏,做了好事也不吭气儿,前头娘还在时,爹和娘每年给爷爷奶奶给钱的事儿却不往外说,大伯母动辄就说爹花了家里的钱,实际爹也往家里拿了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