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前脚进了布庄,庄文就疑惑地问:“你刚刚和谁在外头说话?爹瞧着面生的紧。”
不像是村里的村民,反倒像是这县里的原住民。
打眼一看瞧着普通,但庄文却看得出他一身衣料考究,家境必定不差。
心头就起了疑惑,他家容儿怎会认得县里的少年?
庄容解释说:“上回咱们上县里来,不是带了只做好的兔子么?我去了隔壁食摊卖,就卖给这少年了,没成想他刚在这路口等人,咱们一家子走过来,他就认出我了。”
庄文恍然大悟,“竟是这样,萍水相逢,还能再遇,倒是有缘。”
庄容撇嘴说,“我可不想有这缘分,爹还不知道吧,他姓刘,叫刘青州,是孙志远大舅哥。”
庄文瞠目结舌,“还有这一层?”
“嗯……”庄容说:“孙刘两家有通家之好,我想着还是少打些交道,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告辞了。”
庄文不知想到什么,蹙眉说:“这刘青州若是知道咱们从前和孙家那些事儿,以后再见面怕是要尴尬,容儿,若是下回凑巧又碰见,就只当不认识吧。”
庄容暗说早就知道了,知道庄文是个心思重的人,当下也就没告诉他,只是笑说:“知道了。”
“容姐儿,怎么才来?快来看看这料子。”张氏在里头出声招呼她,背了巧珍给她使眼色,“要我说青色的好看也耐脏,可她非要这桃红色的,你好好劝劝她。”
巧珍手里抚摸着一匹桃红色的棉布爱不释手,“容姐儿,你别向着我娘说话,你仔细瞧到底哪种好看?”
庄容一路走来,见两旁柜台上搁着各色布匹,绫罗绸缎搁在一边,粗布细棉搁在另一边。
巧珍母女就站在粗布细棉那一头,旁边还有几位衣着普通的老百姓,也在挑挑拣拣地看着布料。
她走过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巧珍一眼,摇头说:“你皮肤黑,这桃红色衬得你更黑瘦了,要我说就买藏青色吧,你爱美可以让婶儿在秀边上秀些花式。”
巧珍悻悻地撇了眼那块青色的布,神色颇不情愿,“可这颜色没什么出彩的。”
“这颜色怎么不好?瞧着庄重素净,而且显得你整个人白了一个度,不信你叫小二拿一块,比划比划照铜镜试试。”
巧珍果然被说动,踅摸片刻定了下来,“唔,那好吧,就听你的。”
张氏大松一口气,立马叫小二扯了布。
半大的女孩子突然爱上了臭美,张氏当娘的也是忧愁的不行。
瞧着人家庄容就对这些物事淡定的很。
“容儿,选好了吗?”庄文走过来问。
庄容左右看了看,指着墙角的白棉细布说:“这个要五尺,我做些小零碎用。”
说是小零碎,张氏母女一听就知道是做小衣和垫布用的,母女俩互相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笑呵呵地看着庄容。
“还有那块黑色的,”庄容说:“做衣裳。”
“我的天!”张氏惊呼一声,“不可不可,那布太黑了,哪有女孩子家用黑布做衣裳的?”
庄容来这异世已有两个多月,就是县里也来了两回,照她观察,外头并不是没有穿黑衣裳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