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的,把下午打听来的事儿说给孙仲听。
孙仲眯着眼睛,老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真有这么回事?”
“千真万确。”马氏冷笑道:“爹还记得七年前官府下那道缉捕令?”
孙仲蹙眉一回忆,想起来了,点头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后来寻不见人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和那哑巴有什么关系?”
马氏就弯唇一笑,“爹恐怕想不到,那哑巴十有就是朝廷要找那人,虽过了七年,可我记得清,拘捕令上画那人像,脸上有道圆疤,算算年纪也吻合,要真是他,这回咱屋就来个斩草除根,他庄文父女窝藏命犯也是重罪!”
孙仲踅摸着说:“万一他不是,到头来如何收场?都是一个村的,你这样做不是让人落了话柄,让人指指点点。”
就算不是,只管哄了那桃红做人证,说他在山里头杀了人,一样叫他牢底坐穿!
马氏冷冷地想,双眼里粹了狠毒。
她劝说孙仲:“亲家公在县衙里做文职,和县老爷的交情非比一般,那哑巴但凡有半点把柄,判他个入狱也不是难事儿!”
孙仲到底一把年纪,做事求稳,就有些犹豫:“你当县衙是亲家开的?他说抓谁就抓谁,诬告可是要坐牢的,你先去查那哑巴身世,看看他是不是拘捕令上那人,旁的再从长计议!”
要真是,他家即刻报了官府,上头派发的赏银想来也有不少。
“爹放心,人我都已经找好了,只等拿了证据就去告发。”马氏想到什么,叮咛她爹一句,“这事儿只有我和爹知道,娘和淑姐儿远哥儿那,爹先别吱声。”
孙仲点头应了,说:“你仔细张罗着这事儿,万一他不是就算了,也别再闹出旁的妖蛾子,比起远哥儿的仕途,受那点子小气算什么?”
马氏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远哥儿这打,可不能挨白白挨了。
况且这回要是不做出点样子来,让儿媳小瞧不说,以后她这当婆婆的可就再震不住儿媳了。
一连两天,庄家风平浪静的。
这天吃过饭,庄容就拉了白行简说:“我本想着孙志远夫妇上家去告一状,孙家怕是要来闹腾了,可到现在也没个动静,总觉着心里头发慌,这几天你看好你娘,晚上把门闭好,防备着点。”
白行简轻点了点头,她一眼,指指门窗。
庄容会意,笑说没事儿,“如今孙家不敢招惹我,他们巴不得离我远些呢,倒是你和你娘须得防备着点儿,你忘了上回桃红婶儿中毒那事儿。”
白行简指了指自己,又拍了拍胸脯,那意思是说:别怕,有他在。
庄容撇唇一笑,“别小看这小小的村落,有人起了坏心,咱们就危机四伏。”
正说着,就听着外头有人拍门。
这会儿天才刚大亮,早饭也才刚吃过,庄容以为是巧珍来了,打开门一瞧,外头却立着个富态的中年妇人。
她微微一愣:“哟,大伯母来了。”
田氏脸上挂着笑,将手里垮着的篮子摘下来说,“这不是好久没来,今儿拿了几个梨过来瞧瞧你和你爹。”
说着就往院子里张望,“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