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都姓庄,任她怎么闹腾,这母子俩还是一条心。
田氏为这事儿,在家里气闷好几天了。
好在眼下又有了新的机会,这回这事儿要是替马氏办成了,不说多的,几百个赏钱总有的。
而且马氏还亲口答应了,说是事儿办成了,就安排庄健上镇上去上工,一个月将近四百文钱,一年就是四两半。
这些念头闪过,她眼底的郁色散了散,扬起笑容瞧庄文。
庄文早听见田氏的声音,知道她来了准没好事儿,原想着庄容在外头就把田氏给拦住了,便一直不吱声,没想到还是给田氏闯进来了,他只得出了鸡舍,边往水井边去洗手,边冷淡回应。
“是啊,忙着喂鸡,大嫂来有事儿?”
“也没多大事儿。”田氏没话找话说,“上回娘来你家,不是生了一场气,还踩死了小鸡娃,我想着也过了这么多天了,气总该消了,今儿就拿些冬梨来给你和容姐儿,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总归是做老娘的,就是做事儿泼辣些,咱们做子女的也得多忍让着不是。”
这话说的,一边安抚了庄文,一边又暗搓搓贬低了婆婆。
庄文不轻不重应了,也不和她搭话,又去刷洗脚边的饲料盆,手里的动作不停,就是想让田氏觉得没趣早些走。
田氏瞧出他不爱搭腔,也不强求,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直往南边看。
见南边一颗果子树下立着个少年,正往里头浇着水,不时瞥她两眼,目光冷冷的,透着防备。
田氏暗骂一声臭哑巴,面上就挂笑走过去搭话,“阿文,这就是你将来的女婿啊?长得可真标致,跟咱们容姐儿是金童玉女般的相配!”
她还要往近走,那少年噔的一声撂了水壶,直挺挺地瞪过来,目光像裹了刀子,吓得她顿住脚步。
只得站在原地打量:“听说你是叫简哥儿?”
“简哥儿,布谷!”
白行简不搭理她,谁想桃红却欢喜地走上前去给她介绍。
庄容见桃红对田氏不寻常的热情,心里就生了疑惑,站在廊下喊她,“婶儿,你进堂屋来,我有话说。”
桃红踟蹰,看看田氏,又看看庄容,抿了嘴。
田氏就笑嘻嘻说,“好桃红,容姐儿叫你,你就去吧,我同你家这简哥儿说说话,咱们一会儿聊。”
桃红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神态间竟似对田氏十分留恋。
庄容垂下眸,敛住了眼底的思绪,招呼着桃红进屋去,把堂屋门紧闭。
外头。
田氏就笑模样地说:“啧啧,真好的孩子,瞧这面皮儿光的,比女孩子还光溜。”
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白行简脸上,她左右瞧这不见圆疤,心下微微纳闷儿。
马氏明明说他是朝廷要找的逃犯,脸上带了疤的,说是前头赵媒婆瞧得准准的,怎么今儿瞧着不见了疤。
她往前跨一步,还要走近瞧,白行简立刻眯了眼睛,不知道从哪儿窜出一只猴儿,跳到她面前呲牙咧嘴的,吓得田氏连连后退。
田氏就皱了眉头,心想着这事儿不寻常,得给马氏汇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