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知道望林庄家人都讲道理,平时家庭氛围和和睦睦,玉兰恐怕也是平生头一回被人这样羞辱,就好言好语开导了玉兰一阵子,想着别让她郁结在心里才好。
走的时候,玉兰总算脸上又有了笑颜,拉着庄容的手在院门外依依惜别,“你写的菜谱彦波哥看了,说你写的字儿又规整又漂亮,我娘试做一回鱼香肉丝,全家都说好吃,我大伯二伯他们也都夸你心灵手巧,让我以后没事儿就多多和你走动,初七简哥儿不是行入族礼,那天我跟着太爷他们一块来。”
庄容噗嗤一笑,“往后走动的机会多的是,初七我和我爹在家等你们。”
玉兰挥挥手和他俩道别,又朝简哥儿说:“简哥儿,初七我坤哥虎哥都过来,他俩一直念叨你,咱们回头见,天不早了,快别送了,你和容儿妹妹快家去吧。”
说完,匆匆追上庄献的步伐。
她性格爽朗大方,不似巧珍和简哥儿动辄就起矛盾,也不似秀娥,见了简哥儿总是躲得远远的,玉兰一视同仁,对每个人一样热情周到,简哥儿也似乎很待见她,站在那儿目送她,双眼里亮澄澄的都是暖意。
庄容笑看他,“原来你也不是对谁都冷冰冰的,多交几个性子相投的朋友感觉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白行简一愣,旋即轻点了下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又沉了下来,旋脚在地上写:“二十贯。”
庄容一瞧便明白他的意思,心知今天从玉兰口里知道这事儿,简哥儿也跟着气的不轻,知道她答应庄王氏那二十贯的事儿另有乾坤,这才催她。
她点点头说:“这事儿忘不了,初十那天就办,你等着瞧好戏吧。”
自从知道三堂叔拜年事件始末,她对庄王氏的厌恶和反感又多了一层,甭管多好的人,多真诚对待她,在她眼里永远只有利字儿。
本来,她还顾忌着庄王氏始终是庄文的娘,可经了这事儿,再想想过些天那打算,心里也不再觉得有任何不忍了。
日子一晃就到初五。
一大早张氏一家四口就上了门,庄文吃过早饭早已在堂屋里等着他们。
人到齐后,几人就商量初七入族礼上乱七八糟的事儿。
入族礼在古代算是大礼,繁琐程度不比办婚事容易,庄文一个人支应不开,老早就跟余家说好过来一起帮忙张罗。
庄文身侧小几上放着一张写满字儿的清单,他展开念:“三捆香、蜡烛五根、大鼓、方桌十张,凳子若干、干果点心、茶叶、八十头盘,一百头碗筷……”
张氏帮着别家操持过婚事,到底有经验,三两下就分配好,说:“点心干果茶叶这几样要现采买,我带阿固和简哥儿这俩小子一起县里去,阿文就和阿固爹去借桌椅碗盘,容儿留在家里煮鸡蛋准备食材,巧珍,你就和桃红一块收整收整院子,咱们这席一家摆不下,就分开摆,阿文院子摆四桌,竹林新院再摆四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