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不知她在烦恼什么,只觉得把事儿说开就没什么了,笑着:“好了,我容儿最是大气,别生简哥儿的气了,他刚才不是也说往后再不欺瞒你了,你这一生气,让他往后可怎么安生?”
庄容憋憋嘴儿,“好吧。”
说完,端了碗出屋,一眼瞧见白行简还在八仙桌前坐着,她前脚儿跨出门槛,他的目光立马追随而至,往日清冷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忐忑。
她脚步定在堂屋,说:“等我拾掇了碗筷,有话和你说,你上灶房等我。”
“嗯。”简哥儿立时站起来,眼底划过一抹亮光。
庄文瞧着他俩果真有和好的迹象,遂宽了心,喊了庄小宝去暖房检查他的功课。
庄容洗好了碗筷,端着盆进灶房,刚跨进门,只见白行简已在里头站着了。
两人盯着对方,齐齐张了张嘴,又同时顿住。
还是庄容叹气一声,先咕哝出一句:“前阵子桃红婶儿说你在新院子说话了,我还半信半疑的,只当她随口胡说的,没成想是真的,这小半年没能畅快张口,可给你憋坏了吧?”
白行简明知她是挤兑,却还是一板一眼回答:“有时也忍不住想说,可每回都忍住了。”
庄容撇撇嘴儿说:“这下好,你可以尽情的张嘴说话了,昨个儿一张嘴,不光亲戚们,连我爹都被你收服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我爹方才帮你求情,又讲了昨个的原委,这事儿我不和你置气了,我叫你过来,是为昨晚的事儿。”
庄容思来想去,决定跟白行简坦白一部分。
这事儿让简哥儿撞个正着,瞒是不大可能了,她本想着这回简哥儿因装哑的事理亏,正好借由他的愧疚心胁迫他不许打问了,若仍要打问,就是不信任她!
可想想又觉得不妥,这法子多少有点赖皮,而且没解决什么实际问题,只是把该面对的事儿推后,到往后依然还是要面对,简哥儿的怀疑不但不消融,反而好奇心更重,日后她再要悄悄做什么事就更吃力了。
与其这样拖着耗着,不如一次性把话说清楚,一劳永逸。
另一方面,她也有点自己的小打算,就像当初没瞒着桃红一样,对简哥儿若是适当透露一二,从此便能省下许多麻烦,比方说再和简哥儿上县里去卖兔,也不用再遮遮掩掩的了。
白行简面上划过一丝意外,“你愿告诉我这秘密?”
庄容苦笑,“坦白说,我其实不想说,可不说你能就此罢休么?”
白行简一怔,看着她愁肠百结的模样,不知怎的,心头就泛起一丝莫可名状的不舒服。
“既然如此为难,你不用说了,我来猜。”白行简手负在身后,踱了两步,思忖道:“结合前几次你身上那些不寻常,我推测你去的那处十分神秘,不似我们肉眼所看到的世界,那是一处有水的地方,且水质要优于水井里的水。”
不然庄容也不会费心费力盯着水缸,只要它稍有不满,立刻把它续上,而且从不在白天,都是在深夜避开所有人进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