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了点点头,“你爹想法再稳妥不过了,若要接济,这钱儿的确不能给到我奶手里,我奶拿了钱儿,那就是有进无出,别指望她拿钱儿去帮田氏打点。”
顿了顿,又说:“最近村里有传言,我大伯要跟田氏和离,这话儿不知道谁传出来的,可无风不起浪,照我奶一贯的风格,田氏流放十年,她指定不会等了。”
玉兰听了一怔,眼里泛起同情,说:“大堂婶满打满算嫁进来也快二十年了,叔奶对她就这样无情?真要和离,那她往后的日子可就彻底没指望了。”
“谁说不是。”庄容跟着一叹:“可我说句马后炮的话,田氏当初不起那恶念,今个也不会是这下场。”
玉兰叹气一声,“说一千道一万,这事儿,咱们管不上,咱们如今也就能尽点绵薄力,甭管田氏还是不是庄家人,她总归是秀娥和宝福的娘,我爹的意思是,拿两贯钱儿接济了,虽顶不上什么大事,总归也能全了秀娥一点孝心。”
庄容听了,心里再度感慨望林庄家的正气家风。
不说庄老太爷,就是庄献的气量也非一般人能比,那天在庄王氏那儿受了一通羞辱,到底还是念了亲情,这份大度就值得人尊敬。
她想了想,说:“这事不能只你家出力,我和我爹也该出一份力。”
庄文听了点头说是,“算起来咱们跟秀娥更亲厚些,原也该出一把力,你俩等等。”
他起身进了厢房,没一会儿,拿出来三贯钱儿。
庄容粗粗一算就知道,这些钱儿大概是庄文手里最后的存款了,先前卖兔卖粮虽存了点儿,可架不住年前各种花销,后来入族礼又是一笔大开销,现今手里估摸着也就剩这点。
庄文走过来把钱儿递给庄容,说:“既然要打点,就打点到位,别太寒碜,这钱你一并送去。”
庄文出三贯,加上秀娥那两贯钱儿,总共兑五两银子,打点几个衙役刚刚好,不至于拿不出手。
庄文叮咛她俩说:“你俩私下找了秀娥把钱儿给了,说些宽慰话,切切注意背着你奶。”
两人纷纷应了声儿,揣着钱儿就出了门。
走到余家门口,庄容突然定了步子,抿唇说:“玉兰姐,不瞒你说,秀娥如今记恨我,怕是不肯见咱俩,若不能把人叫出来,这钱儿就没法私下给,叫我奶看见咱俩不免生疑,我想着叫了巧珍去喊她。”
玉兰没意见,“她也就是一时置气,就按你的来,先让巧珍把她叫出来,咱们再细细开导她就是。”
两人商议定,就去了余家。
张氏听了两人来意,也说这钱儿决计不能让庄王氏知道了,叮咛了巧珍几句,让她想法子把秀娥叫出来,私下把钱儿给了。
三个姑娘一起出门,不多会儿就到了老庄家院门外。
大门开着,隔了老远就见秀娥在院子里浆洗尿布,庄显贵在菜地里锄地,灶房里有炊烟飘出,估摸着庄王氏在里头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