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不给钱儿就走着瞧。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庄容实在听不下去,暗自摇头,讽刺说:“奶奶都这样艰难了,做什么不豁出命去和孙家闹,孙家好面子,最怕奶奶去闹呢,干吗非得跟我爹豁出去,讹你们的又不是我爹,我爹比孙家人好欺负些么?”
“你一个小孩家,懂个屁!”庄王氏气怒道:“当初就是你张口答应的,眼下你爹还没说话,你先跳出来反悔?”
话刚落,白行简便上前挡住庄容,冷盯着庄王氏,“你闹一个试试。”
他目光幽冷,透了渗人的寒光,庄王氏霎时浑身打了个激灵,却还是不管不顾指着庄文大声嚎:“好你个阿文,我就知道你认这小子进庄家没安好心,仗着他人高马大的,想赖账是吧!你今儿有本事让这小子宰了我,要不然,我和你大哥就死在你屋里,反正活路都被你断了个干干净净,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完,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俩的决心,庄健立马从背后掏出来一把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瞪着眼睛,一脸决绝,仿佛随时能下狠心给自己个了断。
庄文听庄王氏吵的头都大了,又见庄健的举动,顿时被这母子俩给弄怕了,起身说:“娘急什么,谁也没说这钱儿不给,可娘也知道,借贷总归是要利息,娘多等几天,有桩生意,若谈成了,立马就把钱儿凑上……”
他还想好言好语的商量,可庄王氏已是急不可耐,愤声打断他,“等不了了!等不了了!再等可就要死人了!你要是不稀罕你大哥一条贱命,就让他死在你屋里,娘也吊死在你屋里得了!”
她说着,从腰间抽出一根绳,就往横梁上甩。
庄文哪能眼睁睁看着庄王氏死在自己面前,那就是大不孝,他急得额角都渗出了汗,要上前去拦。
庄容眼明手快拽住她爹手臂,似笑非笑说:“奶奶不想活了,就了断吧,回头我和我爹保管用那二十贯钱儿给您打造一口顶级棺木。”
庄王氏险些气厥过去,绑好了绳子,头已经套了半颗,立时就踹了凳子,跳下来指着她大骂:“你个不孝女,瞧你爹给你惯的,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儿……你……”说着,眼睛一翻,就要晕厥过去。
庄健见状,立时便怒气冲冲上前来指着她骂,“你个贱蹄子,这种诛心话儿都能说得出口!”他扬起刀冷笑:“今个谁都别活了!”
庄容撇嘴,不以为然。
庄健见她有恃无恐,眸里发了狠,扬起操刀的胳膊就要照着她劈,可还没等近庄容身,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霎时间摔个狗啃泥。
简哥儿立时走过去夺了他手里的刀,连着房梁上的绳子一并抽走。
这下子,没了要挟人的“武器”,庄王氏没了辙,气的直撒泼,躺在地上打滚儿哭:“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啊!不活啦!不活啦!”
庄文抚了额,神经就像一颗紧绷的弦,轻轻一拉扯就能断掉。
他也算看明白了,庄王氏和庄健就是来撒泼来的,压根没存了死志,只是千方百计想要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