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掇完,也到了就寝时间,桃红却磨磨蹭蹭不肯走,指着庄容厢房说:“容儿,睡。”
打从新院子盖好,简哥儿和桃红夜里便去新院子住,那会儿桃红就不愿去,可庄容想着多个人一块住,晚上进空间里总归不方便,就软磨硬泡地哄着桃红去了。
可今个她又提起,说:“陪,容儿。”
庄容满脸无奈,眼珠转着,正想找个由头哄她回去,这时庄小宝从外头跑进来,说:“阿姐,简哥儿晚上就住咱屋成不?”
庄容不解,哭笑不得地看他:“你现在大了,爹在时你都一个人睡,怎么这会儿又要简哥儿留下?”
庄小宝抿唇说:“平日上学堂看不见简哥儿,吃了晚饭又要念书习字,一天到晚也说不上几句话,一个月沐休才一天,到那天,简哥儿又要忙别的事儿。”
庄容就想不通了,这小家伙竟对简哥儿依赖的紧。
他小脸儿上满是落寞,瞅瞅庄容,又瞅瞅桃红,眨着无辜的大眼儿央求说:“桃红婶儿陪姐睡,简哥儿陪我一块睡,好不?”
白行简从外头跨了门槛进来,听了这话,非但没反对,反而顺着小宝说:“我夜里陪你,你安心睡。”
又看看庄容说:“我看,从今个起,我和桃红婶留下来,夜里万一有什么事你和小宝应付不来。”
他瞥一眼庄容细弱的手腕,抿唇说:“别看桃红婶话说话不利索,可她力气大的很,关键时刻能保护你。”
庄容打心眼里没觉得她和小宝需要保护,但又一想,约摸是庄文走前那两天总是焦虑唠叨,无形中让简哥儿也起了担忧,生怕她们姐弟俩出什么事儿。
便寻思一下,说:“也好,我打算过阵子把新院子改成咱们的皮坊,你俩这会儿不搬过来过几天也得搬。”
不过,她始终没把简哥儿的担忧当回事儿,谁知,当天晚上,真叫简哥儿给说着了,三经天时,出了点意外。
庄容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间听着院子里传来一阵拳脚声儿,接着有男人哼哼的求饶喘气声,她一骨碌从炕上坐直了,凝神听。
“轻……轻点儿……哎哟……”
她听得真切,这声音是个男子发出的,听着有些陌生,随即便披了衣裳下炕。
桃红被她的动作惊醒,揉了揉眼睛,见庄容推门往外走,也急忙披衣裳跳下床,趿拉鞋追出去。
到了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庄容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就见着南边院墙根下隐隐约约有两团人影。
便立时冲了过去。
走的近了,借着月光才看清,地上蜷着个瘦小的青年,十七八岁,贼眉鼠眼儿的,瞧着面生。
他躺在那求饶不迭,身旁洒了不少兔饲料。
白行简一脚踩在他胸口,“目的。”
那人只是哎哟哎哟的叫唤,却不肯交代,白行简将人揪到槐树旁,抽了根晾衣绳把人拴在树干上,打了个死结,冷道:“不说,明一早报官。”
桃红见了这情况,摸不着头脑,“……坏人?”
庄容也走上前问:“怎么回事儿?”
简哥儿说:“半刻前我听着院墙有动静,起先没留意,可没过片刻又听着母鸡叫了几声,兔舍门有掀动的声音,出来一瞧,就发现这小贼刚从兔舍里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