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不成,这事儿非得要嫂子打头才成呢。”刘文菊卯着劲千方百计劝她,说道:“她心里指定还有志远哥儿,这是故意在跟嫂子做对,这回嫂子不去找她算这个账,往后她指定连更过分的话儿都说的出口。”
她又说:“嫂子你看,她家今个来来往往都是人,咱们正好趁着人多落落她的脸儿,叫大家往后都不上她家买皮子,好好给嫂子出了这口气。”
刘淑贤悠哉地掰弄着手指,慢条斯理说:“庄容口舌伶俐,我是说不过她的,保不齐叫众人都瞧了我的笑话儿,再者说,我和志远哥昨个才从县里归来,爷身体刚利索点,我总不能刚回来就给老人家添堵不是。”
话里话外,竟是不想蹚这个浑水。
刘文菊听她说起孙仲,眉头顿时一挑,“嫂子,你今个要去了,老姑丈身子骨说不准一下就痊愈了,你是不知道,庄容家不知道从哪捣鼓出养兔的法子,家里养了一窝又一窝,就是靠着家里那些兔才开了皮工坊,我听说她家还放了话儿出来,一年之内要把你家挤下去,当咱村里最富的人家,我呸,她算哪根葱,还想凭着间小破工坊就和嫂子家叫板?嫂子今个去杀杀她的威风,也好叫大家以后都不上她家买皮,叫她家这皮工坊彻底黄了!”
刘淑贤眼底微微动了动,随即便掩唇噗嗤一笑,“妹妹你真是异想天开,难不成你觉得我进去吵闹几句她家这工坊就开不起了?姐妹们被欺负了,心里头不舒服,我是知道的,可我即便进去了,和她打几句嘴仗,又有什么意思?她这皮工坊照样开,除非……”
她顿了顿,刘文菊立马眯起眼睛问:“除非什么?”
“除非她家不老实做生意,专做些坑蒙拐骗的事儿,你们也知道,我爹在县里做官,我爹这人正直,若她买卖做的不干净,我自会知会了我爹,叫我爹请衙门来查抄她,叫她做不成黑心生意,也算是为咱们村里惩恶除害了。”
刘文菊顿时大喜,顺着这话头说:“作假倒是没听说过,不过她家的皮子卖的也太便宜了,同样的兔皮,县里的皮工坊开价就卖四十文,她家才卖十文钱儿,指定有猫腻,咱们买回去好好查查不就是了?”
“十文?”刘淑贤一脸难以置信,随即面上现出思索之态,蹙眉喃喃自语:“这么便宜,若是皮子没问题,拿到县里的皮工坊转手……”
她越说越小声,越说面上越激动,刘文菊看得疑惑,“嫂子,你说什么呢?上什么县里?”
“没什么。”刘淑贤赶忙摇摇头,笑笑说:“既然她家这价儿水分大,咱们就去瞧瞧。”
这才提起裙摆,抬脚垮进了门槛。
刘文菊和她交好的几个小姐妹对视一眼,全都兴高采烈地一拥而入。
小院里一下子进来六七个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叽叽喳喳一阵喧嚷,庄容在堂屋里便听见了。
搁下皮子在案上,笑说:“几位婶儿自个挑吧,挑好了把钱儿给简哥儿就成,我上外头迎客去,听着是有贵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