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冲进院子,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台阶,夺门而入。
厅堂里,庄文正怀里抱了宝福,“哦、哦”地哄着,宝福睡得香,小脸蛋也恢复了正常肤色。
庄容咬咬牙,径直冲上前掀了右侧厢房门帘,厢房里空无一人。
她心里咯噔一下,瞪圆了眼睛看庄文,“爹,秀娥人呢?”
庄文听她火冒三丈质问,顿时无辜地怔了怔,正要说什么,白行简从外头大步走进屋,冷道:“一直追到村口,没见人,路上有车辙痕迹,怕是早备了马车走远了。”
庄文听了这话儿,更纳闷了,蹙眉问:“你俩火急火燎的是做什么,秀娥刚上外头请郎中去了,很快便回。”
庄容端起八仙桌上的茶水咕嘟嘟喝了几口,气道:“千防万防,还是让她跑了!”
“跑了?”庄文身体一僵,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她为何要跑?你和简哥儿去老屋可见到你爷奶了?”
庄容无奈地摆摆手,心里有股气没处发,心说,刚才走前怎么就没多叮咛她爹几句,早知道她爹这样好糊弄,她非得自个儿留下来不可。
她郁闷地往椅背上倚靠,咬牙说:“麻烦了,她就这么跑了,不声不响的,爷奶那就先不说了,望林王家那边怎么交代,这回非要坑死望林家不可。”
庄文一听这话,手顿时就一抖,怀里的小包子险些掉地,他急忙兜稳了,匆匆进厢房把熟睡的宝福搁在炕上,出来便沉声问:“到底怎么一回事!”
庄容这会儿心里对她爹有埋怨,噌地起身,不答反问:“走时不是给爹交代好,看好秀娥么,爹怎么让她离家了?”
庄文一阵瞠目结舌,几时见过闺女发过这样的火,难不成他做错了什么……
庄容又说:“眼下人跑了,留下一大堆麻烦事儿,我懒得说,爹要问,问简哥儿。”
话落,气呼呼一屁股又坐下,她手扣在桌上,几个指头敲击桌面,眉头蹙的死紧,思量着什么。
庄文心急知道真相,跺了跺脚,看白行简,“到底怎么一回事儿,简哥儿,你和爹说。”
白行简面上也是一片沉寂,闻言,抿唇道:“她不是去请郎中,而是从家里逃了,再不回来了。”
庄文惊得后退一步,险些站不稳,扶了扶边上的椅背才站定,“她为何如此做?方才你们走后,秀娥便说要去邻村找孙郎中,那郎中爹听说过,颇有些医术,他常年不在村里,一直在各地行医,秀娥说他前些日子归家不久,我瞧着她是真着急,便让她去了。”
庄容听了这话儿,脸色顿时更沉了,像是笃定一般说道:“她可是哭鼻子了?兴许还和爹下跪了?多半还说了些没钱儿请郎中的话儿,爹一心软,钱儿怕是也给了吧!”
庄文脸色蓦地白了白。
闺女一句句的猜测,全说中了。
他懊恼地揉了揉额,“爹想着前头她说亲,那三贯钱儿原该给你几位堂叔,可你堂叔他们不要,这钱儿就当成秀娥的陪嫁,反正迟早要给,正好借着她去请郎中,一块给了,省得再上老屋去叫你奶瞧见。她当时收钱收的利索,爹也没往旁处想,却不成想竟是为了逃离,这孩子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