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听这话儿,也踅摸过来了,前前后后,秀娥竟安排的环环相扣。
宝福反复发病,他必然慎重去请庄显贵夫妇,如此一来,简哥儿察觉不对,自然要翻墙入院,钱儿没了,简哥儿和容姐儿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只是宝福那样小,她竟能下这个狠心离开?
想着这些,他就像吞了黄连,满心都是苦涩,愣愣地看着庄容,“她竟算计了这些,她还是咱们家的秀娥?”
庄容明白她爹的意思,嗤笑一声,“她早就不是从前那个老实直爽的秀娥了!她做的远不止这些,宝福病的蹊跷,我怀疑她给宝福喂了什么东西,导致他发病……前头宝福喝了续命草明明好转了,可半夜里又反复,那会儿只她一个人在厢房里,谁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
她顿了顿,又道:“简哥儿瞧她袖筒里鼓鼓囊囊的,有些不寻常,想去查看,她三言两语把简哥儿怼回去,爹想想看,她今个走了,若把王家连同望林庄家给的九贯钱儿一并带走了呢?”
庄文听了她这猜测,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庄容又说:“她设计的好,先嫁祸我和简哥儿偷钱,接着,她把宝福丢在咱家里,明个爷奶来了,若宝福病好了倒没什么,若缠绵病榻迟迟不好,或是往后留个体弱的病根子,爷奶和大伯可肯罢休?”
庄文听得不敢置信,“她好歹也是当亲姐姐的,宝福病重,我瞧着她哭的伤心欲绝,怎能对亲弟弟有这等算计?”
庄容摇摇头,“我猜测,她给宝福下的那药不至于叫他丢了性命,却能叫他隔三差五出些小毛病,慢慢自愈。可饶是这样,咱家也没法交代,好好的孩子,一夜之间却莫名奇妙出现在咱家里,咱们说是秀娥抱来的,可秀娥又不见踪影,爹说爷奶和大伯会相信咱说的话儿?说不准,连丢了秀娥的事儿也一并算在咱们头上,这村里本就有些看不惯咱们的人,若叫这些人知道了,谣言一发酵,传出去就是咱们一家做的好事儿,王家丢了媳妇儿,必然去责怪望林堂叔家,他家若相信咱们倒还好,若有质疑,咱们拿什么去摘清?”
庄文听的一阵后怕,“幸亏续命药有用,宝福眼下看来是一切都好,否则还不知要惹多少麻烦。”
庄容听了她爹这话儿,就露出了不赞同的神色,连白行简也忍不住张口说:“听爹的口气,竟还要插手?要我说,这事儿不能揽,眼下天不亮,我把宝福送回去,只当一切没发生,不可上了她的套子。”
庄容也立即点头附和:“她的目的便是临走前坑咱们一回,爹切不可上当,再则,老屋不讲理是惯常的,他们手里没了钱,又寻不见秀娥,这笔帐就是死赖也要赖到爹头上,爹若留下宝福,就是给了他们讹诈的机会。”
庄文听到这里,顿时咬牙跺了跺脚,懊恼道:“是爹糊涂了,她既跑了,咱们留下个孩子来算怎么回事儿!眼下天快亮了,简哥儿你赶紧去一趟老屋,把宝福全须全尾的送回去,可别叫人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