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本想劝她爹别心急,可她自个儿都如坐针毡的,就是上了炕怕也难合眼,干脆去了余家。
余家三口这会儿也才刚刚起身没多大会儿,各在院子里,洗刷的洗刷,摘菜的摘菜。
巧珍听闻她呼唤,打了个哈欠走出屋,“我的天,大早上就来喊人,什么事呀?”
庄容可没心情和她调笑,沉嗓说:“巧珍,你快拾掇了和我出门。”
巧珍一愣,迷惑地看她,“咋了?”
张氏看她神情透着非一般的凝重,立马嗅到了什么,“容姐儿,发生什么了?上屋说。”
庄容跟张氏进屋里,言简意赅地把昨晚的事儿说了,“我爹一晚上没睡,天刚亮就念叨着老屋那头的情况,说是叫巧珍去瞧瞧,心里好有个底儿,他心里是真急,眼下谁也猜测不出秀娥走后老屋那边会是什么反应,又担心望林家,想着他家快点得了消息。”
张氏忙点头,“行,巧珍立马去,你也别急,这事儿错在秀娥,你和你爹是帮了一晚上的忙,又是救孩子又是出门喊人,没道理她走了叫你和你爹拾掇烂摊子,孩子抱回去就对了,不这么做,难不成等着你爷奶打上门来?秀娥这个白眼狼,临走也要算计你和你爹一回,且等着看,你爷你奶上县里找人去,要找见了非得扒她一层皮下来不可。”
巧珍听得也是怒火直往上冒,“庄叔也太好糊弄了,居然还给她三贯钱儿?气死了!”
她说着就要往外走,“我这就上老庄家外头守着去,看看她是不是真顺走了你奶家的钱儿!”
庄容后脚要往家去,却被张氏叫住,张氏和余良说了声儿,便摘下围裙和她一块往外走,“今个你家指定鸡飞狗跳的,婶儿跟着你一道回,万一你爹应付不来总还有个帮着说话儿的。”
庄容点头,应了声儿,“好。”
回到庄家,张氏一眼见庄文脸色垂丧坐在椅子上,不住哀叹。
便赶忙宽慰他,叫他也别着急上火,“秀娥铁了心要走,哪个能拦住她?你和容姐儿能做的都做了,钱儿都叫她一把鼻子一把眼泪骗去了,算是对她不薄了,如今还得给她挂心着,别说是亲叔,就是亲爹也不过如此了,眼下你还闹心啥?望林那头,自有你爹娘出头去解释去!他王家少年又俊俏又老实,往后还怕缺媳妇儿?秀娥不嫁他反得谢她不嫁之恩!”
庄文摇头,想到王家那位好少年,原本该是秀娥的丈夫,嫁去了不知惹的多少姑娘羡慕,她却自个儿不珍惜这姻缘,选择一走了之,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姑娘家,就是手里有几个钱,往后又靠什么度日呢?想到这些,他心里是又惋惜又痛楚。
桃红见他不吭声,就说:“我嫂说的对着呢,这回好,叫望林家看清她的嘴脸,往后帮人也掂着些值当不值当。”
张氏和桃红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儿,庄文听着她俩絮絮叨叨,焦躁的心绪反倒好了不少,渐渐平静下来,叹气说:“那三贯钱倒是次要的,她命由她不由旁人,选择走了这一步,她往后别后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