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院墙上传来桃红得意的笑,“不是要打死我?快来快来,我这别的没有,粪水要多少有多少。”
庄健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粪水,又气又怒,却也不敢在桃红附近逗留留,忌惮地往庄王氏身边跑。
庄王氏见庄健一身湿漉漉朝自己逃来,立马捏着鼻子躲的老远,叫骂:“阿文,你给我滚出来,你瞧瞧你家做的好事儿!指使个疯子给自家大哥身上泼粪,你这个不孝子,你能耐了你,你有本事给我出来!”
话儿刚落,突然一阵臭味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兜头便被一盆粪水泼中,那股臭味熏得她几欲作呕,半个子骂人的话儿都吐不出。
庄健叫那臭味熏得,原本刚刚缓过来神,不成想又一次被泼的浑身都是,肩膀上还挂了可疑的条状物,他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阿文!你给我滚出来,缩头缩脑躲在院子里泼粪算个屁本事!”
他身侧的墙头上,赫然坐着个神色清冷的少年,凤眸开阖间,一串冷冰冰的话语吐出:“我爹懒得理你们,还不走?”
说着,他将手里的木盆朝下一扔,从背上拿出一把弓箭来,搭了箭矢,瞄准庄王氏。
庄王氏冷笑,她可不相信白行简真的敢光天化日的射箭打死自己。
便有峙无恐地说:“你倒是打,有种的你就把我射死,我倒看看你有没有这胆量!打不死我你就是个小王八!”
白行简唇边浮起一丝冷笑,不多废话儿,随即便绷紧了弓弦。
庄王氏瞧他似乎要动真格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不可置信地盯着白行简的手,脑袋里一片空白。
而她身侧的庄健,早已贼头贼脑躲进了旁边的麦草垛里。
“噌——”
箭矢窜出箭弦的声音。
庄王氏瞪大眼睛,眼瞧着一支锐利的箭头朝着自己飞来,眼前登时一黑。
“娘诶!”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大叫,整个人发软地往后倒。
“嗖”一声,箭矢直接没过她头顶,插进了她的发髻里,发带顷刻掉在地上,束好的发髻瞬时打散。
庄王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发觉那箭矢没把自己打死,而是打中了头发。
她劫后余生,心里极致的惶恐被愤怒替代,披头散发地跳起来大喊大叫,“死人了,死人了,庄家的简哥儿杀人了!”
白行简目光愈发幽冷,再度掏出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上,瞄准麦草垛。
这回,不等他箭矢落下,庄健便火烧了屁股似的弹跳起来,拽着庄王氏便跑,他目里流露出惧意,直跑到余家门外,才远远地扬声说:“好好好,好你个阿文,叫这小崽子欺负人,你给我等着!”
白行简转了弓箭方向,直直又对准他,庄健再也不敢多逗留,沿着余家旁的小道溜了。
直到看不见他俩的身影,白行简才从院墙上跳下。
“爹,人走了。”他走到庄文面前,抿了唇,似是等着庄文训诫他几句。
不等庄文说什么,庄容赶忙说:“爹,今个怪不得简哥儿和桃红婶儿,咱们忍让也须得分时候,不给他俩点颜色瞧瞧,只当咱家好欺负。”
“你……唉!”庄文哭笑不得,“你们几个就是合起伙来蒙爹,容儿你说,是不是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