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瞄了眼白行简,“简哥儿,你现在就上里正家去请人。”
白行简轻点点头,警告似地盯了庄健一眼,大步朝外走去。
庄文被庄王氏一番泼皮相弄的又气又无奈,侧过身站着,眼底一片冰凉。
人若是丧失了做人最基本的仁善,那就不值得再打交道,他痛恨自己为何偏偏出生在老庄家,有这么个自私贪婪的娘,又摊上个不扛事儿的昏庸爹。
事情发生到现在已有两天,却没见过庄显贵出面哪怕一回半回,这个家如今变得乌七八糟,他爹的责任不小!
白行简前脚走,庄健眼底的忌惮之色立即便消失不见,趁着他离开的空档说:“阿文,我和娘来的目的,一来是和你把道理掰扯清楚,这回这事儿,怪也怪不到咱家头上,你可别好心被人当成驴肝肺了,没啥对不住的,往后只管和他家不来往便是!二来……”
他一个大老爷们张口要钱,约摸也是有些丢人的,自觉得底气不足,声音小了一大截儿,嗡声说:“那六贯,他家真要报官,说不得就叫他家占了理去,当初那婚书上头记了六贯,眼下不是我和娘不想给,秀娥还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钱都给她卷走了,咱们拿什么给?爹娘的意思,这钱儿你先垫上,省得给家里招官司!”
庄文听了这话儿,一连串的呵呵冷笑,摆摆手说:“大哥也知道咱们不占理?今个我上王家去,一来是弥补秀娥的过错,给王家去道歉,二来也是帮着望林庄家一块处理那些烂摊子,难不成大哥觉得一句不来往就成?望林家几时亏待过咱家,眼下出了事儿,就只管丢给他家去承担?”
庄健只等着庄文一声附和,谁知他却专挑自个儿不爱听的话儿说,气的他立马瞪圆眼睛,“那是他自己家的事儿,关咱们啥事儿?当初是我和娘求着她大李氏过来保媒的?她自家惹的事儿,自家去解决!”
庄文深吸口气,“我没钱,帮不了娘和大哥这个忙。”
“你放屁!你如今养兔,还做了皮工坊,听说又上县里头和人合伙建大兔场,你说你没钱儿,鬼才信!”庄健急了眼,威胁道:“这六贯钱儿你要是不给,别怪我当大哥的不念骨肉亲情。”
这话落下,庄容听得都是一真不可思议。
庄健他哪里来的自信能要挟的了她爹的?
还没待她说话儿,门口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稳重的嗓音,“这事不难办。”
一时间,院子里所有人齐齐朝外看去。
就见着一个穿着猎户衣裳,背上背着把弓箭的脸儿生中年站在门边,瞧他两脚踩着的方向,俨然不是路过,而是专程进庄家来的。
庄王氏、庄健和张氏几人不认得他,都奇怪这是哪里来的怪人,庄容和她爹却是先吃惊,后反应过来,脸上闪了惊讶。
一段日子不见,孙弼整个人大变样,换了身猎户衣裳,皮肤比较先前更黝黑了几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前头十足是个文气儒生,眼下却像个常年在深山老林里生活的猎手,浑身充斥着男性荷尔蒙,连双眸里都透着老百姓没有的锐利骁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