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刘大人,庄文邀着大李氏和孙弼进屋坐,原想着孙弼一身猎户装现身,怕是要进南山打猎,便叫简哥儿一起进来说话,喊了两嗓子却不见人。
庄容端着茶水进屋说:“简哥儿出去了,说是借辆牛车和大堂婶一块上望林。”
说罢,看了眼孙弼,敛眸想着,也不知道这回孙弼来为着什么事儿。
孙弼看了她一眼,笑问:“我走时那三贯钱儿尚未掰扯清楚,方才过来怎的你奶就招认了?还有那么多同村向党给作证,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用了什么法子?”
庄容抿唇笑笑,谦虚说:“一点雕虫小技。”
对孙弼,她本能的不想亲近,虽也知道白公子和孙弼主仆俩对自家没有恶意,可问题是,白公子和简哥儿之间的渊源,让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对于今后,她拿捏不准,与其走的太近,不如保持距离观望着。
庄文看她不愿多说,便笑着把她和巧珍、里正三人一起演一场戏的事儿说了。
孙弼听罢,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懂得用巧法子,容儿妹子不简单。”
他的夸赞让庄文满脸自豪,笑说:“我这闺女是聪慧,如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归她拿主意,她如今办事越来越老道了,今后嫁出去也是持家好手。”
他平时为人低调从不自夸,唯独对自家女儿的自豪溢于言表。
一屋子人笑了起来,大李氏从未见过孙弼,但也从庄文的话儿里听出今个之所以快速断了案,多亏这人,故而也一直保持着笑脸坐在那。
其实她心里愁,王家那头出了事儿,今早起她和刘氏一起上门去探望,刚走到门口,王家的大姑娘硬是把大门重重关上,让两人吃了闭门羹。
回到家去,老太爷的意思,全家最值钱的就是那三十亩果园,把自家果园卖了,卖来的钱儿补偿给王家,毕竟王木匠往后没法再做木匠活,等于下半辈子少了一笔可观的收入,自家没了果园,继续种耕地就是。
可小叔庄献不赞成,说自家的果园没了,再多奋斗十年也不见得买的回来,彦波若考中秀才,县里念书一个月的束脩钱儿就是一两银,外加笔墨纸砚,没有二两银打不住,一家人到底也没商量出个准数来。
心里愁着,也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只一心盼着孙弼快些走了,她好和庄文父女俩说会话儿。
庄文哪能瞧不出大李氏的急迫,家里出了事儿,总不能一直在自家耽搁着,便也没和孙弼多聊几句,便直接问他:“阁下这回来村里,可是为着打猎?”
“倒也不是,前些日子来县里办事,来清水村是顺道。”孙弼模棱两可地说。
庄文就点点头,正要踅摸着说出今个不便叙话儿,有事儿要去望林村这话儿时,孙弼已识趣地起了身,笑说:“想必庄大哥还有些要事要忙,我先别过,有空再来。”
“对不住了,今个确实有些要紧事儿。”庄文把他送到门口,眼瞧着孙弼离开,才后知后觉回味起他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