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见他态度有些踟蹰,隐隐像是不大乐意,不由得心里纳罕,仔细盯着他的脸瞧,“倒也没什么急迫要买的,真想采买,县里不是买不到,就是想着州府繁华,万一有什么瞧着喜欢的,顺手放进我那处空间里就是,可若要让堂叔托带,就须得有名目,还得劳烦他们一路扛运回来,哪有咱们自个儿去转转方便?”
果然,简哥儿没像往日一样干脆点头,而是目光望向别处,淡漠道:“我想想,明个和你说。”
庄容眉头微挑,眼底迷惑更深。
不就去趟州府,居然犯难成这样,难不成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瞧着你不大欢气,是不是不想离开家?”她问,顿了顿,笑说:“家里好是好,可咱们从未出过县城,也不晓得外头的集市是什么样儿的,往后要开店做买卖,自然得先开开眼界,上外头瞧瞧,好汲取旁人的经验,就拿皮工坊来说……”
庄容说着说着,瞧着白行简渐渐低沉下来的面色,冷不丁住了嘴。
她好像突然记起一件事儿,初遇简哥儿那时,他浑身带伤,而且他似乎提起过那么一回半回,当初他被一位生平除了桃红外第一个信任的朋友背叛出卖,以至于在州府遇到麻烦,险些回不来。
这大半年风平浪静,小日子总体过的滋润,她险些把简哥儿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给忘了!
想到这儿,她基本断定简哥儿不高兴的缘由,当下,也不劝他,只笑笑说:“不急,堂叔他们就算要去,最早也得等七八天才出发,你若不去,我自个儿去瞧瞧就是。”
桃红在旁听见了两人的对话,面色微一变,急忙拉简哥儿上外头去,皱着脸儿说:“容儿长的漂亮,这你是知道,你竟然放心她一个人去州府那么远?”
白行简有些烦躁地锁了眉头,“她与堂叔他们一起,自然是安全的。”
“安全什么呀!”桃红撇嘴,“庄海他们几个去也是为了给彦波看榜的,哪有功夫上集市里溜达?容儿是闲不住的人,你指望她天天在书院门口等着?她才不会,她指定每天上街上闲逛,你想想,她一个小姑娘,在州府举目无亲,又长了张漂亮脸蛋儿,回头再叫坏人盯上了……”
她话儿还没说完,只见白行简眼皮子猛一跳,随即转身便进厨房,绷着脸儿说:“我陪你去就是。”
桃红在外听了,叉着腰仰天哈哈直笑。
灶房里,庄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外头桃红婶儿得意的笑声,又见简哥儿不情不愿的样儿,不由得纳闷,“你不是不乐意去,怎么又反悔了?是婶儿和你说了什么?”
她心中一动,想到什么,噗嗤笑了起来,“你是不放心我?”
白行简睨她一眼,目光里颇有几分埋怨之意,嘴上却不肯承认,只解释道:“你一人去,秘密空间保不齐叫人察觉,我去则有个照应。一来帮你打掩护,二来,你说的也对,要从商赚钱,总要去瞧瞧别人怎么做生意的,我曾说过要助你一臂之力,于情于理该和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