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瞥了眼张氏,“你确定没认错人?”
“当然没有。”张氏一口咬定说:“民妇看的真真切切的,就是他们几个,错不了。”
庄明一听就急了,立马张口辩解:“何大人,我家世代清清白白,绝不是这妇人口中说的黑人伢,我们一行人来蕲城,是为了给我侄儿看榜来的。”
何大人眉头挑了挑,吩咐手下,“去把他们几个的牙牌收上来本官瞧瞧,再差人去宝江县查问昨日可有丢了婴孩的夫妇去官府报案。”
这话儿落下,旁边那妇女张氏眼睛就不着痕迹地闪了闪。
庄容见这何大人像是个秉公办案的,且办案手法很专业,反倒放了心。
她把自己的牙牌连同简哥儿和桃红的一起交给官差。
何大人一一拿在手中细看,不时对照着各人问些问题,当他看到其中一张牙牌时,眉头蓦地收了收。
这异常的举动让庄容心里一咯噔。
那张牙牌是简哥儿的,难不成简哥儿的身份有什么不对么。
“庄行简?”
简哥儿面无表情站了出来。
何大人压下眼底的情绪,抬眸极快地扫量他一眼,便收回目光,例行问:“宝江县饶河镇清水村人?”
简哥儿答是,何大人点点头,便不再看他了。
接下来,他挨个询问庄明一行人,到了庄容时,偏巧她怀里的宝福不知是困了还是尿了,突然张嘴哇地哭了起来。
庄容赶忙“哦哦哦”地拍着小家伙的脊背哄着他,小家伙却没像往日一样一哄就老实,反倒哭的更凶了。
张氏接借机朝何大人说:“大人您瞧,这孩子要是她家的,怎么会哄不住?小孩子最是认生了,他们几个分明就是黑人伢!偷了别家的孩子出来!这下露馅了吧!”
张氏话音刚一落,突然,小宝福停了哭泣,小嘴吧唧一下,口里发出“即”的一声儿。
庄容一愣,看向宝福,“宝福乖乖,你可是困了?”
宝福纠结的双眉都皱起来,又发出“即”的一声儿。
庄容心里一喜,这孩子莫不是是在叫姐姐?
她赶忙哄问:“乖乖,可要姐哄着睡?”
她把姐字儿念的极慢,小宝福学着她的口型,终于叫出了完整了一声“姐”。
这下,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庄明兄弟和小李氏等人,本都以为宝福发育慢,至今无法张口,这会儿听了他突然张口叫姐,别提多高兴。
他们几个也不蠢,虽高兴,却都把喜悦压在心底,面上只做出习以为常的样子。
小李氏立马张口怼那张氏,“孩子分明在叫姐姐,你污蔑人也不能张口就来,他要真是我们抢来的孩子,还能张口叫姐?”
话音刚落,小宝福便在庄容怀里扭了扭小身子,转向桃红,伸出小胳膊,“婶儿……”
估计是常常听着庄容把桃红叫做“婶儿”,小家伙也跟着学会了这么叫,一开口就结结实实震到了庄容。
“坳哟我的小乖乖,这是要婶儿抱呢?”桃红赶忙过来从庄容怀里接走宝福。
宝福来家里十多天,就数桃红带他时间最多,这么点小奶娃,桃红喜欢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早已培养出了感情,看向宝福的目光里,满满都是慈爱,而小宝福在她怀里拱啊拱的,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张氏在旁,瞧见这一幕,张口结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