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远不敢忤逆刘宁,连忙点头说好,“爹娘和贤儿辛苦了一夜,就先随我寻家客栈,好好休息休息吧。”
他言语间都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意味。
前几天他爹从镇上捎来信,信里把马氏和庄健偷情的事儿说了,又略提了几句刘家打算和离的心思。
且不说刘家打算和离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单说他娘偷情,这事在他看来就是匪夷所思,绝不可能的事儿。
可他爹在信里又说得言之凿凿,说是,全村上百号人当场捉了奸,由不得他不信。
故而这几日,他虽表面上阳光明朗,整日与那些学子们谈天论地,交流文采,可私心里却一日比日一日焦灼,只盼着快点揭榜,自己能中秀才,这么一来,刘家兴许会收回这念头。
至于他娘,若真做了这种不要脸的事,他爹要休弃便休弃吧,总归别影响了他的仕途才是第一要务。
昨个儿,岳父一家突然来到蕲城,托人往府学里送了信,他得了消息后便打定主意,这几日要好好带岳父一家三口在蕲城游玩一番,只管以周到妥贴来挽回他在岳父心目中的位置。
四口人正要迈步离开府学,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少年明朗的嗓音,“志远兄。”
孙志远回头,见是隔壁宿舍里的同乡学子,便也朝那人打了招呼,“彦波兄。”
谁知话音刚落,对方扫了眼他身后的岳父岳母及刘淑贤,脸色便是微微一变,也不再同他寒暄,便急匆匆走了。
孙志远正在心里纳闷这人怪异的举动,刘李氏迁怒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志远!你方才同那少年打招呼,你可认得他?”
孙志远一头雾水的看着岳母脸上的怒色,一五一十道:“这人叫庄彦波,与我们是同乡,不过具体家住哪儿我倒是不清楚了,只知道他同是宝江县人,这几日我们几个同乡常常一起小聚,混熟了些。”
“你!”刘李氏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气得转过身不说话。
孙志远无措地看向刘淑贤,“贤儿,娘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么?”
“远哥儿,你可真是糊涂呀,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家的!”刘淑贤皱眉看着他,“这人是庄容家的亲戚,不但是近亲,还与庄容他们走得极近,昨儿个晚上,我和爹娘一起吃饭,亲眼见他和庄容他们几个坐在一起!你怎么能与这种人相交!?”
“这……”孙志远惊了一呆,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有这样的渊源,难怪那人姓庄,他怎么早没想到这些。
“娘,贤儿,你们听我说……”
不等他解释出口,岳父刘宁便气的劈头盖脸的数落他,“你简直是胡闹!这书院里成百上千的学生,难道还找不出几个谈的来的,偏要和他庄家的人混在一起!方才你同他还以兄弟相称,你这是要气死我!”
孙志远面色登时一黯,懊恼不迭地说:“我起先不知他的身份,如今听爹娘这样说,我自然不可能再与他相交,先前都是我糊涂,还请爹娘原谅则个,我这就去和他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