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等秀才,顾名思义,便是半步秀才,就是随时可能会被剥夺秀才身份。
这些人每年此时都需要来贡院再参加一次小试,若小试不通过,则取消秀才之名,直至该考生中举后,方才得以解脱。
楼下。
两方各执一词,不过在座的看客见刘家四口人穿着皆是富贵,再一结合孙志远考生的身份,多半有些信了孙志远的话。
孙志远趾高气扬地看着庄容,“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承认,别想着什么歪点子脱罪,你现在承认,总好过去衙门里挨板子。”
“没做过的事儿,我怎么承认?”庄容余光看向不远处那几位邻居,那几人先前就要站出来,不过,庄容数次暗示,让他们先别急着出来作证,此刻,那几人都是一脸焦急,她微不可察地朝那几摇摇头,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这样,你若现在承认了,看在同乡的份上,我们不会把你送官,你只需赔偿我们金笔就是。”刘宁假意仁慈地说:“若你已经转手卖出,便将那钱退还回来,少也得百两银子!”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议论的声音变大。
“看着小姑娘穿着朴素,不像是家里有钱的样子,难不成还真是这小姑娘拿的?”
“到底是年轻,经受不住财物的诱惑。”
“哎,小姑娘,要不,你就承认吧?他都说了,不刁难你,还不赶紧把笔给人家还过去。”
庄容没有理会周围人的议论,而是将刘宁从头到脚扫量了一遍,似笑非笑说:“赔偿一百两?原来刘大人口里所说的这跟金笔价值百两,我就纳了闷,刘大人不过是宝江县衙区区一文书,出手却如此阔绰,难不成往日里常常贪腐?我看刘大人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今个这事传出去,朝廷指定要来人调查刘大人!”
围观群众里,立时有人反应过来了。
“咦,对啊,一个文书,一个月的俸禄撑死不过三,五两银子,他家一出手竟就是一根儿金笔,说不定真是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
“你胡说!”刘宁听到沸沸扬扬的议论声,才猛然意识到不妙,气得吹胡子瞪眼,情急之下连忙说:“哪值当百两,那笔不过是镀金的,也就十两出头。”
“哦……”庄容唇边笑意更深了,“刘大人好歹是官老爷,怎么说话也没个准儿,一会儿一变的,你确定这笔又成了镀金的,价值十两?”
刘宁自然也意识到自己出言反复无常,很是不妥,可如今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也没了什么回旋的余地,便按下心思咬牙说,“十两!十两银我家总还出得起!”
“那么,敢问刘大人这根笔购于何处,据我所知宝江县的笔墨铺和金店里,都没有镀金毛笔售卖。”庄容分析道:“刚才孙志远说了,这根笔是你们夫妇二人送给他赶考的礼物,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根笔是在近期购买?”
眼看刘宁马上要张口,庄容特意好心提醒他:“刘大人可别再出尔反尔的了,这么多人瞧着呢,可否说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