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见状,直直走到桃红面前,冷冰冰不带感情地说:“婶儿,这世上没那么多公平,贵族是不会允许曾经痴傻的你成为简哥儿的干娘,你若真是为他好,就别再执着于这些虚名,咱们默默守护简哥儿,在暗处支持他,帮扶他,才是最对他最大的成全。”
桃红听的一愣,这些直白的话,瞬间将她身上的怨火浇熄,她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喃喃地说:“简哥儿再也不是咱们家人了么,留着他就是害了他……”
“对。”庄容走过去蹲在桃红身边,轻抚她的肩头,看着她肩膀从轻微颤抖到剧烈起伏,终究是不忍心,“婶儿别难过,一切只是暂时的,等以后简哥儿出息了,有本事了,在家族之中有了话语权了,咱们一家就是他正大光明的亲人。”
“当真?”桃红止住哽咽,抬头看她。
“当然是真的,婶儿,你与简哥儿一起生活了八年,你是他最亲近之人,你说话他总是要听的,你快去劝劝简哥儿,快别再跪着了,他再这样跪下去,爹怎么能忍心?”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桃红忙不迭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堂屋跑去。
半个时辰后,她悻悻地跨出门槛,朝着庄文父女两人摇摇头。
“这孩子!”庄文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连连叹气。
“算了,爹,你去书房辅导小宝功课吧,给简哥儿留些时间,让他自己好好想想,若傍晚时他再不起我再同他说。”
庄容知道,白行简并不是没理智的人,眼下会坚持,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待他想明白了,不需她和她爹再说什么,他便自然该知道如何做。
一整天时间过得漫长,到了傍晚,简哥儿仍未起,庄文从书房里走出,身后跟着一脸懵懂的庄小宝。
庄容站在廊下,朝庄文苦笑摇摇头。
简哥儿这次竟这样执拗,这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或许是他们一家三口对他来说都极其重要,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家人和兄长。
庄小宝意识到什么,快速冲进堂屋,看到脸色苍白的简哥儿,急忙走过去拉他,“简哥儿,哥,你快起来,你做什么跪在地上,你是和爹吵架了?”
见拉不动人,他急忙又冲出屋,来到庄文身边使劲摇着他的袖口,“爹,你快让简哥儿起来,简哥儿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要让他跪着。”
庄文心口泛起一阵苦涩,是啊,这孩子做错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做错,他只是想一家人不分开而已。
他再也硬不起心肠,大步跨进门槛,站在门边说道,“好孩子,你快起来,这件事,容爹再好好想想。”
庄容就知道,她爹向来心软,简哥儿坚持下去,她爹迟早会溃败。
她没有上前去阻止,她知道,亲情和理智的抉择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抉择,这个时候无论她爹做出怎样的选择,她都没有埋怨他的立场,就连她自己,内心也是摇摆的,更何况是庄文。
她甚至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再不济她还有空间在手,就是那白家权势滔天,今后再也容不得她和她爹,凭着空间,她也能保全家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