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他,“的确是这样。”在后世,金融和实体有着明确的界限,金融的本质是各种形式货币的流通,包括银行业保险业在内,都属于金融的范畴。
难为简哥儿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也能很快品咂出保行的妙处。
“其实,在我刚回到别院时,就开始思考今后要在县里做什么挣钱的买卖,读书占据了我日常大部分时间,我不能像你一样抽出时间和精力管理偌大一个酒楼,亲自参与采购,管理手下,招揽食客,清算账面,只能把这些交给旁人,可我身边却并没有如此全能的助手,直到你那天提起保行。”
他顿了顿,笑道:“保行好处多多,我既不用担心雨水过多耽误了采茶,更不用担心菜价肉价浮动导致酒楼成本增加,无论涝年还是旱年,只要城中还有贵族阶层和殷实人家在,我这保行就不愁没生意。”
最后,白行简总结道:“它就如同钱庄一样,做的是看不见实物的买卖。钱庄早已被朝廷垄断,可保行却是全新的行业,亏你能想出这样精妙的点子,大宋朝只怕也只咱们一家,这样好的点子不把它付诸行动岂不是可惜,况且它很适合我,读书做买卖两不误,初期费费神,等之后上了正轨就不需要再投入格外的精力,制定好规矩,挑两个得力手下去张罗就是。”
庄容眨眨眼,“所以,你真决定要开保行了?”
“是。”白行简说:“铺面在城东,我早早让王猛两人拾掇利索,原本已能开张了,只是有些问题心中还有些不确定,这几日正在思考捋顺。”
庄容就知道他遇到了难题,抿唇一笑,“是关于理赔机制的吧?”
白行简点头,“我将你那日举的例子汇了总,发现囊括了两大类别,养老险和理赔险。养老险很好理解,每月存钱,到了岁数支取养老金,我计算过,我只需要每年将收到的养老金存进钱庄里,仅靠着钱庄大额款的年利息,这部分也不会亏本。至于理赔险,如何设置才能保证盈利,我却有些拿捏不准了。”
庄容听得有些诧异,本以为他是头脑一热,没想到他竟然做足了准备工作,谨慎地考量盈利问题,并没有贸然开店。
她想了想说:“保行的确是一门挣钱的好思路,但,说句实话,其实我对这个并不精通,也没有一套完善的理论和运营机制,那天也只是灵光一现,你真要放手去做,我的建议是先从小险种做起,刚开张时摊子不宜铺得太大,多推出些小险种,规模在一年十二两银以内,等日子长了,摸透了盈利比,手头有了更多资金再开发大险种不迟。”
“十二两银子。”白行简寻思着,举一反三的举例子:“譬如城中有不少孩童,每年不慎被野狗咬伤,患上狂犬病,若是事先在我这里买了意外险,每月交付我半两银子,一年合计六两,当这名孩童被狗咬伤,保行伙计查验过伤口,属实之后,我一口气赔付他……”
庄容直接打断:“二倍到三倍,不能再多了,太少没有吸引力,再多又会亏本,二倍半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