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沉吟不语。
刘淑贤这人最喜欢暗地里摆弄那些手段,这一点她是知道,但没想到新来的孟大人骨子里是个好、色鬼,这两人遇见,一拍即合,一个图色,一个图权,竟真的鬼混在一起了。
这次刘淑贤算是抱上了一根粗大腿,大宋虽然是中央集权制,但地方官员大到一县、一州之长,是可以破格提拔录用九品以下的基层官员,而不需要请示朝廷吏部,孟大人手中的权力,足够让刘家再度翻身。
这还没怎么地,就恢复了孙志远县学念书的名额,以后还不知道要借着孟大人的权利捣鼓出什么事情来。
这可不是庄容想看到的局面。
不过话又说回来,民不与官斗,这是历代平民百姓总结出来的避祸良言,不到万不得已时,庄容是不愿意出面得罪当官的,更何况还是当地的父母官。
就不说孟大人有没有后台的话了,要罢免一方官员,事关重大,绝不可能因为一点点的行为失当,就把人给免了。
若自己出面拆穿这对奸、夫、***,刘淑贤名誉扫地自是不用说,可万一扳不倒孟大人,那就是给自家招来一个劲敌,惹祸上身。
若使个计谋让孟夫人撞见,恐怕作用也不会太大,孟夫人到底是孟大人的结发妻,绝对不会把自己丈夫的丑事公布出去,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而且,孟大人上任几个月来,她从没在城里见过孟夫人招摇过市,可见这是个低调谦逊的妇人,拿不拿捏得住自己的丈夫都不好说,万一拿捏不住,不见得就能彻底切断孟刘之间的关系。
孟夫人不行……换成别人更是不妥,谁会为了孟大人的私事得罪孟大人,见到了也只会当做没见到。
“庄姑娘?”王猛见她久久不说话,忍不住叫了一声。
庄容回过神,摇了摇头说:“这件事现在急不得,须得等待一个机会。”
王猛寻思着,点头说:“也是,他眼下只是帮孙志远做了个保,算不得渎职,庄姑娘难道是想再等等,等他以后做出一件足够撤职查办的事儿来?”
庄容思量道:“也不全是,我是想着,等一个机会,让他在众目睽睽时泄露奸、情,最好有上级官员在场,当场来个查办,如此一来,铁板钉钉,叫他无法翻身。”
“庄姑娘,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一件事儿,年初咱们这儿不是有水患,下游的徐州和江州也都遭了灾,现在各地都在兴建水渠和防务,圣上还派了钦差来这几地巡访督察,说不定哪日就访到咱们这里了,听说来的几位钦差,最低都是三品大员。”
庄容眼睛一亮,心中慢慢有了计较,“真有这事儿就好办了,哪怕他们原本不打算来,我也有法子叫他们来,这几日你去打听打听钦差们访到哪儿了。”
庄容随后又想到,钦差察访蕲州,必然先去州府蕲城,然后才会去周边的县市,她立刻坐下来给候老板写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感谢他这次帮忙解决薛雨安葬他娘一事之外,又请他帮自己做另一件事儿,末了,顺道提了提次年夏季卖瓜的合作事宜,让张正把信送去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