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弼是知道老头子的脾气,赶忙顺着他说:“是是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也快到中午了,您午饭在哪儿用?今日可要出门转转?”
孙弼被派来这里当管家,第一要务就是管理好这个别院,照顾好别院里的小少爷。
除开小少爷外,别院里还有一个人身份贵重,那就是罗老。
眼下少爷不在,罗老就是他的重点伺候对象。
罗老捋了捋胡须,“我听简哥儿说,隔壁那个女娃在城里开了间酒楼,今日就去她那里坐坐。”
孙弼笑了笑,实话实说:“据我所知,她用了咱们别院闲置的两位大厨,您平日吃的就是咱们京城来的大厨做的饭菜,今日去她那里恐怕没什么惊喜。”
罗老不以为然,“厨子是别院的大厨,这我知道,我是要看看这女娃有几分本事,把店铺打理得如何。”
简哥儿是个话少的,不过,和罗老熟稔之后,师徒之间不免也有闲谈的温馨时分。
他每每说起庄容时,眼睛都透着自己不曾察觉的温柔,言谈间从来都是赞赏有加。
而且罗老还知道,简哥儿做保行的事,就是这姑娘在背后出的点子。
罗老眼光毒辣,嗅出了一丝不寻常,对庄容就起了好奇心。
今日正好得闲,索性就去看看。
“好吧,既然您想去,我这就给您备车。”
孙弼下去准备,不多会儿,罗老便乘车到了福满楼。
这会儿离正午时分还有一刻钟。
福满楼的大堂里却已是坐满了人,看起来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罗老入乡随俗,穿着质朴,一身洗得发白的儒衫,上套一件粗布褂子,看起来与普通的市井老头无异。
罗老方一进门,巧珍眼尖,发现来的人是罗老,赶忙把人往楼上包间里带,又去叫庄容。
“罗老来了?”
庄容很是诧异。
这位罗老,行事随心所欲,不拘一格。
前些日子开业前,她就送了请帖,请罗老在开业当日莅临,前来就餐,她以为罗老会看在简哥儿的面子上答应。
谁知,罗老却是直接让人将请帖退回,说是自己不喜热闹应酬。
当时庄容还有几分失落,没想到在开业当天,罗老却让家中的下人送来一个纯手工打制的木头算盘。
听说罗老闲时喜欢自己捣鼓些小玩意儿,应该是看她这里开业,便随手做了送她。
木质的算盘,很普通的木料,不值钱,但却是罗老亲手制作的,单诚意就超过了价值。
通过这件事儿,庄容就是更是摸透了罗老的性格。
罗老便是这么一个坦率随性的人,他不喜世俗的羁绊,行事光明磊落,与这种人打交道,大可不必小心翼翼,更不用阿谀奉承,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就好。
“是罗老千真万确,我把他请到二楼雅间里去了。”
庄容点点头,吩咐道:“正常流程上菜就是,不用格外关注他,也不用为了他特别打折加菜。”
“不是吧?”巧珍眨着眼睛,“他可是简哥儿的老师!就晾在那里不去招呼了?”
“余固他们不是都在,把他当成普通客人就是。”庄容笑说:“别啰嗦,听我的,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