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也是来到此处十年光景。”秦夫人激动地说:“听家里人说,我是从安县过来的,容儿,你的家在哪里?”
安县,有点远啊。
庄容失落了一瞬,“在宝江县。”
秦夫人面色可见的暗了暗,“怎么会这样?宝江县……我为什么不是在宝江县,我对这个地名很是熟悉,我一定是去过那里,在那里生活过!”
庄容有些不理解秦夫人强烈的偏执。
“我知道您心里失望,也知道您渴望找到女儿,只是,这事儿急不来,任何事,您还是应该冷静下来判断。”
“不是。”秦夫人急得,额头上冒上一层汗,“你是将我当成胡搅蛮缠之人,是不是?可我跟你说,我是真的对宝江县感到熟悉,而不是胡说八道。”
为了证明自己,她死死的闭着眼睛,拧着眉头,突然,张开眼睛,我想起来了:“那里有条河,河水很清,河面上还有吊桥,是不是?!”
庄容苦笑。
村外是有条河叫清水河,河水清澈透亮,所以村子才叫做清水村。
可仅凭这些,根本无法证明秦夫人曾经生活在宝江县,毕竟清蕲州水路四通八达,在各处乡下找到一条清澈的河流是不难。
她安慰秦夫人,“您别太执着于这个,其实我们尽管不是真的母女,却可以当做忘年交,我有空会常常来看你。”
秦夫人气苦,抬起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该死的脑袋,我真笨!”
“秦夫人!”庄容喝住她,“请您冷静,不要再这样对待自己,我知道您心里着急,可是您有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为您丧失了那段记忆。”
秦夫人蓦然冷静下来。
苦笑:“你说的对,是我将过去遗忘了,什么也想不起来,才只能在这里东猜西猜。”
庄容缓和了语气,“请您相信我,您只要按时服用我给您的药,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她甚至想说,让秦夫人这段日子偷偷断掉秦家人给的药,可是如此一来,又有不怀好意的挑拨之嫌。
她没有理由怀疑秦老爷子和秦周南的动机,他们可是一家人,而且父子俩对秦夫人都是关心备至。
没想到秦夫人却是自己提出:“我想把家里给的药断掉,吃了这么多年,每年都会调整精进药方子,那味道我早就吃腻了,一闻到就想吐,却不得不吃,可是如果它有用的话,我早就治好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庄容未置可否。
她看向秦夫人,“您决定了吗?”
“决定了。”秦夫人缓缓点头,眼底闪过一道决然,“以前我就曾这么想过,可是一直无法下定决心,我怕断了药,我的病又会反复,万一变得严重,连我女儿的声音都忘记,那我就再也找不到我的女儿,可今日得了你给的秘方,我又有了新的希望,为何不试一试?反正情况也不会更糟了。”
庄容笑起来,鼓励她,“您一定会痊愈的。”
这一晚,两人聊到了许多,只要不涉及到寻亲一事,秦夫人就不再偏执,两人聊的十分投缘,秦夫人拉着庄容的手,迟迟不愿撒开。
厅里的饭菜摆了一桌子,迟迟不见人来,秦周南无法,只得亲自过来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