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哭了一阵子,总算止住眼泪,拿出帕子替庄容擦着脸。
“好孩子,别哭,你和娘说说,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
庄容平日里是没这么感性,只是不知是不是原主的缘故,一看到周梅站在自己面前,满脸沧桑,浑身带伤的样子,心就像是被剜去了一块,难过的不能自持。
庄容吸了吸鼻子,“先别说这个,娘是怎么确认身份的,为何一见我就认定我是你的女儿了?”
这也是庄容心头困惑之处,她知道今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自己不在现场。
周梅就把如何从秦安口里听到自己的过去,等等所有的细节都说了。
“起先他说到我姓周时,我还没有太大的感觉,等我想到我的名字叫周梅,我突然就想到原先的相公,也就是你爹的模样,那个时候我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我记得他叫庄文,我还想起来,在你之后,我们又生了一个孩子叫小宝,那个孩子更可怜,算算年岁,在他襁褓时我便离开了,可能是因为相处时日短,这些年我心中始终不记得他,只模糊记得有一个女儿,如今想起这些,我心里只觉得对他万分愧疚,容儿,小宝在哪里?”
庄容听着周梅的话,便是一阵热泪盈眶。
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没想到秦夫人竟真是她的娘。
她赶忙说:“小宝也在这间客栈,这些日子,我因为没法确定娘的身份,所以这些事情都瞒着他。小宝很乖巧,他虽然平日里从不提起娘,可是我知道,在他心中这是最大的遗憾,他比谁都渴望娘亲归来,我怕,怕这一切只是幻影,所以并没有告诉他。”
“好孩子,你做的很对。”周梅哀叹了一声,“今夜太晚了,明日一早娘就去见小宝。”
又说:“这十年,你们过得好不好?你爹……他的病又是怎么好的?”
庄容便把秦夫人离开后若干年的生活,挑挑拣拣的挑一些重点说给周梅。
“好孩子,你爹把你教养的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挣钱改善生活了,你爷奶……”她顿了顿,怅然地说:“没想到我走了十年,家中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罢了罢了,好在你爹想通了,分开过也是好事一桩。”
说着,她便擦眼泪,又哭了起来,“这些年娘错过了太多,是娘对不住你们……”
庄容赶忙握住她的手,“娘快别这么说,娘也是身不由己,那时候若不是秦安用外祖母的弥留把你骗走,也不会遇到后来那些事儿,后来就算是娘失忆了,也从来没有断过对女儿的思念,这就够了,我如今什么也不怨,什么也不怪,只盼着娘拾掇好心情,回去和我们一家人团聚过日子,这些年,爹很是思念你,他一直未再娶。”
周梅起先是动容,可是听到她的最后一句话,表情却滞了滞。
哀伤地摇了摇头,“娘会和你们回去的,只是……与你爹过日子,这件事……娘恐怕再也办不到了。”
话音落下,眼泪不自觉濡湿了眼眶。
十年,早已是物是人非,她与秦安过了十年的日子,还有了夫妻之实,她没有办法面对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