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其事地回头，黑衣人脸上的表情立刻吓得敛了起来。
“我可没碰你家的宝贝疙瘩。”
“她站在那里多久了，”指间夹得香烟不安地揉了揉，程煜的眉宇死死拧了起来。
“不知道，”黑衣人如实答道。
“你别告诉我，你真的什么事都没跟她说过，”黑衣人眉头挑起，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在她面前，当真是三好爸爸？”
程煜的双眸如寒潭般冷了下来，没有理会旁边人的询问，他直接转身下了楼。
今天安阳的班级有聚会，他知道，可是没想到会是在同一间酒店。
点燃的香烟在到了楼下的时候，被手指捻灭，一种无法诉说的焦躁涌上喉咙，让他不安地扯了扯领口。
聚会结束后，安阳出了酒店大门，一眼就在路灯熏焚的光芒下看到了程煜。
她的世界只有他，所以不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能轻而易举的捕捉到这个人的身影。
“程安，”程煜笑眯眯地走了上来，身上的烟草味因为外面的寒风吹散了不少。
“爸爸，”没有像往常一样飞扑进他的怀里，安阳在他距半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已经长大了。”
“程安，”程煜面色不改的上前抓住她的后颈，明明是温柔的模样，可是绷紧的手指无意识地带上了威胁。
拇指揉蹭过颈椎外光滑的肌肤，他注意到安阳撇过眼睛不去看他，眸子染上了微不可见的暗光，“回家吧。”
“爸爸，如果你想给我找一个妈妈的话，我不会拒绝的，”安阳低垂着头，目光盯在自己挪动的脚尖上，“可是能不能不要骗我……”
程煜的步子一顿。
“还有半年就中考了，到时候考上高中我可以选择住校。那样你就可以……”
“程安！”
他的目光中猛地涌上寒冽的幽光，“谁准许你有这样的想法的！”
他的双手猛地抓在安阳的肩膀上，眸子里压抑的凶光，透出丝丝令人惊惧的寒意。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让你住校！”
陡然提高的音调，在寒冷的夜晚引来行人的侧目。
安阳绷紧嘴唇，半晌才委屈道：“我知道爸爸养我一个人不容易，可是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就耽误爸爸的幸福……”
她边说边抽噎着哭了起来，“爸爸骗我，一直都在骗我，爸爸根本不喜欢我，所以这两年来一直早出晚归。”
“我不想要这样的爸爸。”
“程安，”半晌程煜的唇动了动，他没有再说什么，一把将安阳抱了起来。
比起两年前，安阳已经长高了很多，他再也不能轻易的将她托在怀中。
“爸爸没有骗过你。”
“那是因为你不说……”听到安阳居然敢反驳自己，程煜感觉心头的怒火瞬间燎了起来。
“你……”他本想开口训斥，谁知偏头才发现，安阳哭得睡了过去，刚才的一句话也是睡梦中不安的嘟囔。
他以为杨舒雅走后，安阳真的变乖了，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骨子里带的傲气是没有办法轻易扼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