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无情的措辞,让安阳发出沙哑的哽咽。胸膛里的暴怒跟恨意,化成带了死气的黑色海藻,缠绕上她的身躯,死死绞在了灵魂。
视线被白色的医褂遮挡,她颓然地闭上眼睛,并没有看到辰兆珩僵硬的身子。
后退两步,绝望哀戚的神情,暴露伪装下的脆弱。
一言不发的离开病房,身上沾染的消毒水味,让他视线一片恍惚。
“王。”
保镖将刚到的文件带来时,远远看到辰兆珩倚在窗边,单手撑着额头。
袅袅烟雾从纤薄的唇间流溢,细长的女士香烟不带半点烟草的气息,是辰兆珩从来不会选择的牌子。
盯着外面暗沉的天色,良久后,他才疲惫地散开眉间的伤神,“什么事。”
“是查理德那边,”保镖将怀中的文件递到他的跟前,“查理德通过特别的途径,跟人鱼那边接头了。”
“呵,”辰兆珩哑然失笑,嘴角的笑容渐渐没了温度,“他在我身边,倒学会了不少本事。”
烟头拧在窗框,“不用管他,原本也是造下的孽。”
无边黑夜席卷过城市时,辰兆珩脱下外套上的凉意,走进了病房。
镇定剂影响下的安阳,眉梢拧在一起,依旧睡得不安稳。
“你为什么不乖乖妥协呢,”辰兆珩苦涩地笑了笑,手掌小心地覆在安阳的手背上,歪下的脸颊贴在了床边。
身边的人都觉得他疯了,可是他却是疯而自知。
安阳不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鱼,却是最特别的一个。只是在恰好的时间,他着了魔,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寂静的房间里,一抹晶亮落入尘埃。
辰兆珩听到安阳睡梦中低低的啜泣,张了张嘴,所有的话归于沉默。
不敢想未来,甚至连接下来的一分一秒,都沉重的让他负担不起。
“别哭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哭了。”
看她难过,他的心更疼。通红的眼睛止不住落下泪,逼仄的感觉让他心脏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
白天苏醒时,房间里已经不见辰兆珩的身影。
【安阳:哎……】
【系统:宿主,怎么啦?】
【安阳:我以为他多能耐,昨天的狠话句句戳我心,结果还是临阵脱逃了。】
【系统:……留下来才戳心吧。】
【安阳:不费力讨好本小姐,是得不到本小姐的怜悯的。】
【系统:?】
接下来的几天,辰兆珩只有在晚上安阳睡熟之后,才会出现在病房里。
知道安阳只能依靠镇定剂睡着,他站在床边,手掌小心翼翼地抚摸过她的额头。
“看不到我,是不是心情也会好些?”
这些天安阳的一举一动,都呈现在他安装的摄像头里。他不在的时候,安阳依旧冷漠,可是起码不用大吵大闹的发脾气。
拇指轻轻蹭过安阳平和闭起来的眼眸,他弯下腰,唇轻轻印在上面。
蜻蜓点水般的碰触,却让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浸透朝露,耳尖的红像燃起一把火,蔓延开来。
“灵珊,灵珊……”
他忍不住弯了眼眸,在她的耳畔不断低念着这个名字,独一无二的名字像魔咒一样,让他不自觉的沉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