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
车里穆念晴坐在一角,刚哭过的眼睛还带着红肿。
“世子爷虽然话说得重了些,也是为你好。”
捏着帕子替穆念晴擦掉眼角泪渍,谢暖玉劝道,“苏伯言那人别看年轻,能坐上司礼监副掌印的,岂是个简单人?他既给十三公主撑腰,日后十三公主就不是我们再能轻易得罪得起的了。”
一提起十三公主,穆念晴就恨得咬牙,嗤笑,“堂堂皇室公主,竟然要依靠一个太监,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竟然放任不管!”
圆脸杏眸,本是和善面相,生生被浮出的妒恨破坏。
“你呀,就是管不住嘴。现下只你我二人便罢了,在人前千万不可如此说话,皇上想什么做什么岂是我们能置喙的?”
穆念晴也知道自己口快说了不该说的话,抿嘴沉默,但是眼中依旧怨愤难平。
好好的踏青游,就因为撞上十三公主,最后闹得不欢而散,大哥更是当着众人的面责骂她,越想她就越咽不下这口气。
看了她一眼,谢暖玉眸光微闪,“过几日范府有宴会,范夫人邀请了十三公主。届时若是遇上了,可莫要像今天这样又使性子。她越走越高,以后我们少不得要巴着她的。”
“她也去?”穆念晴眯起眼睛,笑容阴冷,“暖玉姐姐说得对,十三公主今非昔比,自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她,当好好招待!”
“念晴,你可别乱来。”
“哎呀行了!我哥教训我,你也要教训我不成?我要做什么自有分寸,你别老说那些扫兴的!”
“罢了,你有分寸便好。”谢暖玉勾了下唇角,一闪而没。
……
另边厢穆元跟林庸等人回到城中便道了别,直接回府。
荣安侯府坐落在皇城最繁荣的一角,整座府邸底蕴深厚,从最初建府至今已经逾百年,穆氏一族也是南诏老牌勋贵。
是以穆氏在勋贵圈子里声望、地位都很高,仅次夏侯公府。
也因着这个,族中子弟多高傲,如穆念晴就是其中之一。
穆元熟门熟路直接寻到书房,跟父亲荣威侯说了桃林的事。
“爹,念晴的性子是时候管管了,说话做事不懂顾忌对象场合。如今还有我们护着她倒也罢,若是护不住呢?再者她这样的脾性,将来便是嫁到婆家,也容易惹是生非,遭人厌弃,终归吃亏的是她自己。”穆元凝着眉,想起桃林那遭仍觉头疼。
“你妹妹那性子,确实是被宠坏了,待她回来我好好说说她。”荣威侯年届四十,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眼中有着长居高位者的精明,“对苏伯言,你有什么看法?”
穆元神色一凛,,知道父亲这是在考较他,当即正色道,“年前苏伯言还只是个四品管事,短短半年时间能爬到司礼监副掌印之位,甚至把王进拉下马来跟他分庭抗礼,能力不容小觑。孩儿以为,苏伯言上升之势不可挡,此人宜结交,不宜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