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祁月不答,自顾自走到凉荫下,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躺椅,坐了上去。
夜辞足尖一点,飞身至他身后的大树树枝上,“揽好你的披风,别又受寒了。”
赫连祁月不答,闭上眼躺下去,感受着自树叶间隙里洒下的光,懒洋洋的样子。
夜辞有心让他多晒晒太阳,伸手一抓,赫连祁月头顶的一片树枝便被他折了过来。
赫连祁月眼皮动了动,同样伸手一弹,夜辞的衣摆瞬间被切割下一块,飘到那块被切下来的树枝上,正好补齐了那一处的荫凉。
夜辞揪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无语,“我是为你好,你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赫连祁月嘲他:“又不是第一次了。”
夜辞看着他完全隐在树荫下的脸,又想起姜禾肩头那块被鲜血染红的海棠花,没由来的有些恼,“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着办!”
沉默。
久久的沉默。
就在夜辞怀疑他已经睡着时,赫连祁月道:“你不觉得太阳太珍贵了吗?”
夜辞本来想说一句没你珍贵,又嫌肉麻,愣是没开口。
“珍贵到让我觉得,唯有树荫里洒下的一点阳光,才是我能抓住的。”
“你是不是听到我和百里说话来?”夜辞回过味来,心口堵得慌。
“你是蛤蟆鱼吗,上一秒的记忆下一秒就忘?”赫连祁月抬眸看他一眼,“本王是炼药师,百里丞风的医术还是本王教的。用得着听你们讨论病情?”
夜辞被怼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就知道你才不会伤春悲秋!”
赫连祁月轻哼了声。
夜辞不再说话,在枝头晒了会太阳,微风吹拂,鸟语花香,倒是惬意。
起风了。
夜辞睁开眼,瞥了一眼枝头下的赫连祁月。
赫连祁月眼睛闭着,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夜辞无奈,蹑手蹑脚的起来,回帐篷里给他拿毯子。
……
因为赫连祁月的身体不太适合动用灵力,所以一行人只得以游山玩水的速度慢慢走着。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才走出百将山,来到了百将城下。
姜禾盯着熟悉的城墙,看着进进出出来来往往的人,忽然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其实也没出来太久,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比她在百将城里居住的几年都乱。
听祁善说他们几人是瞒着帝京那边偷跑出来的,那进城是不是也要伪装一下?
姜禾转过身,刚想问问要不要晚上再进城,却看见一辆造型古朴典雅的马车停在旁边,百里丞风扶着赫连祁月,撩开帘子坐了进去。
车夫是一名穿着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木着一张脸,正在与夜辞说话。
姜禾简直目瞪口呆,走到祁善身边,问道:“你们哪来的马车?”
“当然是百里哥提前让人准备的咯。山路颠簸不适合坐车,到了城里,难道还要徒步走进去吗?”祁善笑道。
“提前让人准备的?你们上次集体失踪,就是去准备马车了?”
“嗐,怎么可能,上次是皇兄让我们集体晨练去了,也就绕着山里跑了几圈。马车是皇兄的暗卫提前下山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