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姜禾缓缓睁开了眼。
眼眶里还有晶莹在闪闪发亮。
她扭过脸在枕头上蹭了蹭,然后才装作无事的偏过头,却正好和坐在床边的人面面相觑。
阮荒依旧着一身嚣张的红衣锦袍,一手还握着冒着热气的毛巾,愣愣的看着她:“……你在哭?”
姜禾委屈的噘起嘴,“没有。”
“你看我信不信你。”阮荒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然后把毛巾摊开盖住她的脸,“想哭便哭吧,你那疤不在脸上,哭起来倒也不丑。”
姜禾被热乎乎的毛巾包围,觉得身子骨也慵懒起来,也不将毛巾拿开,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只是梦见了小时候,爹不疼娘不爱的,连王八都欺负我,要不是干爹你出现,我还能不能活到现在都说不定呢。”
说起从前,阮荒竟也难得的有些怀念,“是啊,一个那么小的小丫头,上一秒把八个大男人揍的半死不活,下一秒就撕了自己的衣服靠在树上扮柔弱。那场面,本宫主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那叫机智!”姜禾把毛巾拿下来,皱着小脸气势汹汹的瞪他。
阮荒低下头笑了笑,语气温柔,“对了,你那小婢女来了,在外面呆着。”
姜禾还有些发愣,扭头看了看窗外万里无云的晴空,“这么快,我睡了多久?”
“不多,十天而已。”
“十……”姜禾猛的坐起来,幅度大了带的头也疼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才过来。
她揉着太阳穴,“也对,瞧我这脑子。末陵说您在闭关,怎么可能只是睡一觉的功夫就出现在我这里。”
阮荒挑了挑眉,没说话。
姜禾又想起什么,慌忙抓住他的手臂,“陈府的事你是怎么解决的?我这么多天没回去,将军府那边没露馅吧?”
“露馅了也无妨,有干爹在你怕什么。反正你那诡术也找回来了。”
姜禾一愣,低头看着了一眼自己手上戴着的那串红色佛珠,轻声道:“……是啊,找回来了。”
这语气算不上开心,还有些复杂的成分在。
阮荒听出来了,也朝那红色佛珠看去,“这次倒是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得在帝京待上几个月才会有进展,这才几天,居然已经成了。”
是啊,谁能想到赫连祁月真的就在附近,也真的虚弱的昏过去了呢。
她找人扮作采药人去祁王府报了信,也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姜禾心想,虽然她拿走了赫连祁月的佛珠,但是也算是救他了一命,两相抵消,两不相欠。
姜禾以为阮荒此次过来是打算带她回神器宫的,将视线从佛珠上移开,连冲他笑了笑,讨好的抓住了他的衣摆。
阮荒一看见她这个表情就知道有鬼,没好气的把自己袖子解救出来,“干嘛。”
“干爹,我还想在帝京留一段时间。我才回来几天啊都还没玩够呢。将军府那一大群人我也还没收拾呢,寄书家刚出了这个事怕是婚事也要往后延了。”姜禾乖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