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小心撞见了鲨鱼,所以桑兰兰吓得连海螺都没敢继续捡,急急忙忙的就回了火堆旁。
直到整个人被面前的这堆火烤得暖洋洋的,心底的那点后怕情绪才彻底消散。
也终于顾得上去关心桑最了:“你刚才是不是也被吓了一大跳?”
桑最在心里轻嗤一声,我倒是没被吓着,不过那条鲨鱼估计被吓得不轻,不过嘴上却配合的回道:“是啊,吓死了都快。”
他嘴上说着怕,语气里倒是听不出有多少害怕的意思。
但桑兰兰就着火光看了一眼桑最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还是信以为真了。
她想起小的时候自己怕黑怕虫子,每次受到惊吓,妈妈都会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探出手去,摸了摸桑最的头。
一边摸还一边小声嘟囔道:“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桑最:“……”
如果换成其他人,敢在虎鲸头上乱摸,这会估计已经安详的去世了。
但对象换成桑兰兰,桑最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合适,以至于就那么僵着身子任她摸。
桑兰兰之前就觉得桑最的头发肯定很好摸,可能是因为他皮肤白的缘故,所以就显得头发特别黑。不仅黑,而且看上去还特别顺滑。
如今真的上手去摸,发现果然很好摸。
以至于她呼噜了一下,又忍不住呼噜一下,呼噜来呼噜去,最后把桑最的一头短发呼噜得乱七八糟的。
桑最就顶着这样一头凌乱的头发掀起眼皮看她。
他的长相本来就是白皙清隽那一款的,如今再配上这样一头凌乱的短发,看上去便越发显得温柔而无害,还真有几分邻家哥哥的味道。
就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太高兴。
桑兰兰怕真的把他给惹毛了会不好收场,所以强迫自己把黏在他头发上的右手给拿了下来。
她之前去海边,本来是想着去捡点田螺回来做晚餐的,被那只小鲨鱼一吓,就把这事给忘了。
这会跟桑最说了一会话,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的肚子在咕嘟咕嘟的叫。
她抬起头看了桑最一眼,都没说话,桑最就了然的问道:“饿了?”
桑兰兰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嗯!”
桑最:“想吃什么?海螺?”
桑兰兰:“可以吗?”
吃个海螺有什么不可以的,别说海螺了,吃鲨鱼都行啊!不过这话桑最也就在心里想了想,没有真说出口。
桑兰兰刚才被鲨鱼吓得不轻,这会估计也不敢再回去了,所以桑最索性就没让桑兰兰跟着,自己拎着桶出去了一趟。
刚到海边,就看到玳瑁龟在海岸边悠闲的散步。
桑最一见她就脑袋疼:“……怎么哪都有你啊?”
玳瑁龟:“这大概就是缘分吧!”
既然玳瑁龟在这,桑最就用不着自己下水了,只需要在岸上等着,海螺自然会出现在桑最的小桶里。
可能是为了抓海螺的时候方便一点,玳瑁龟第一次幻化出了人形。
是个小矮个,长得跟个萝卜成了精似的。
头上扎俩小辫儿。
身上也没穿衣服,就扣了俩龟壳挡住了关键位置。
桑最觉得她这造型真辣眼睛,而且就这么点个子,真的成年了吗?
桑最:“你真的成年了吗?”
玳瑁龟:“当然啊。你别看我个子小,但我胸大啊……”
说完还故意挺了挺。
桑最:“……你闭嘴,再见!……不是,再也不见。”
桑最拎着那桶海螺回来的时候,桑兰兰正站在竹屋旁边的石头上往竹屋顶盖树叶。
岛上的紫外线太强了。屋顶的树叶盖得再厚,一天也会被晒得枯黄。所以两人白天的时候索性就把屋顶敞着,等到了晚上再盖新的树叶上去。
桑最把手里的桶放下,就要过去帮忙。
桑兰兰见状立刻拒绝道:“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行。”
桑最看了一眼,发现确实也用不上他,便也没坚持,只说:“那我回去煮海螺?”
桑兰兰把最后一片大叶子盖上竹屋,拍了拍手从石头上跳下来:“我来煮,你去旁边休息一会。”
两人认识以来,桑最听得最多的话就是“不用”和“你去旁边休息一会”,这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在桑兰兰心目中到底是个怎样弱不禁风的形象。
趁着桑兰兰煮海螺的工夫,桑最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下一秒就要原地去世了?”
桑兰兰用竹筷翻动海螺的动作一顿,眉心轻蹙的很快否决道:“没有,你别乱说话。”
桑最闲闲的倚着身后的石块,不依不饶的问:“那你怎么动不动就让我去旁边休息一下?”
桑兰兰抬头看了桑最一眼,慢吞吞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就觉得你长得特别让人有保护欲。”
桑最:“……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种错觉?”
桑兰兰:“脸。”
桑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桑兰兰继续补充道:“你实在是长了一张特别适合被金屋藏娇的脸。”
“……”
这天晚上的海螺味道一般,因为桑兰兰海盐放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吃了这么多天的海鲜,即便这些海鲜真的是世间少有的美味,桑兰兰也有点吃腻了。
这一刻看着头顶的月亮,她无比怀念学校附近的奶茶和炸鸡,甚至无比怀念炒青菜。
桑兰兰试探着问桑最:“你说如果我们明天砍点竹子做个竹筏,然后出海去碰碰运气会怎么样?”
桑最想了想,说:“大概今天撞上你的那条鲨鱼明天就可以饱餐一顿了……不对,应该说是饱餐一天。”
“……”
因为桑最这句话,桑兰兰默默的放弃了搭乘竹筏出海的念头。
不过她也真的是有点难受。一方面是因为吃不到想吃的东西,另外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的经期快到了。
她每次经期快到的时候都心浮气躁的,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这种感觉就越发明显。好在真到了经期那几天,她肚子倒不怎么疼,不然就不止是烦躁这么简单了,还得恐惧经期的到来。
不过说到经期,桑兰兰眼下也挺头疼的。因为这岛上要什么没什么。连纸都没有。
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去跟桑最商量。毕竟她平日就算表现得再大大咧咧,到底也才只有16岁,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连“经期”这两个字都是禁忌,跟闺蜜都不好意思多聊,就更别提是同龄的男孩子了。
所以她什么都没跟桑最说。只是隔天趁着桑最出去取水的工夫,偷偷躲在竹屋里开始准备。如今她手里唯一能用的东西只剩龙纱,这个东西材质还是挺柔软的,桑兰兰准备多叠几层,做成以前在书上见过的那种经期带。
这玩意好使不好使的桑兰兰也不知道,但总比没有要强一点吧?
桑兰兰在竹屋里私密小物件的时候,桑最正在森林里取水。之前他们没有装水的东西,所以一天得往芭蕉林跑无数次,后来桑兰兰突发奇想的砍了不少木桩子,然后把中间掏空,做成了装水的木桶,一次可以取一天的水量,终于不用一天无数次的往芭蕉林跑了。
不得不说,在使用工具这件事情上,人类的智慧真的是远胜于他们这些海洋生物。
桑最取好水之后也没急着回去,而是先去海里游了一趟泳。天热的时候,在水里待着对他来说就是最舒服的方式,所以一旦有机会,他都想往海里钻。
他变成人形在岛上待着的时候,海里的生物们都挺放松的,因为知道他不可能当着那个人类小姑娘的面吃他们。
不过一旦桑最变回原形回到海里,所以的海洋生物看到他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就连玳瑁龟都不太敢放肆。
毕竟虎鲸一出手,连大白鲨都不是对手,她区区一只龟,哪里还敢放肆?
不过也不是真的所有的海洋生物都躲着他走,也有不怕死主动往他眼皮子底下凑的。就比如昨天刚见过的那条小鲨鱼。
桑最在海里游了两圈,都看到那条小鲨鱼暗戳戳的跟在他身后。既不敢靠近,但也没走远,反正就跟条小尾巴似的坠在他身后,这让他忍不住有点好奇这小东西到底想干嘛。
要知道虎鲸几乎是鲨鱼的天敌,有虎鲸出没的地方,连大白鲨都销声匿迹,这条小鲨鱼是嫌自己命太长所以才主动送上门来给他加餐的吗?
他有心想要吓这条鲨鱼一下,于是悄无声息的掉了个头,然后加快速度朝小鲨鱼游了过去。速度太快,小鲨鱼躲都来不及躲,就被桑最给摁住了。
天敌的气息一逼近,小鲨鱼吓得白肚皮一翻,就假死过去了。
桑最用力戳他的肚皮,一直把小鲨鱼戳醒了才停手问道:“现在知道怕了,刚才在干嘛呢?跟死对头比命长?”
小鲨鱼含着眼泪看他,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道歉:“我就是……想……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不是故意吓你女朋友的……”
小鲨鱼昨晚不小心出现,吓到了桑兰兰,虽然后来又被虎鲸给吓了回来,但回去之后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尤其是听海里的那群生物们说桑兰兰是虎鲸的女朋友之后,他的这种担惊受怕的情绪更是瞬间就达到了极点。
正所谓吓到大佬不要紧,吓到大佬的女人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今天虎鲸一入水,他就克服着内心的恐惧跟了过来。
毕竟在小鲨鱼看来,不道歉的话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道歉好歹还有活的希望。
桑最压根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但小鲨鱼都送上门来了,他肯定要逗逗他。于是懒洋洋的说道:“你就这么口头道歉啊,诚意呢?”
小鲨鱼眨巴眨巴眼睛,试探着问道:“那不然我去给你女朋友表演个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