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阳眉毛一挑,眼底噙了一丝似笑非笑的笑:“你确定,我表妹对你慕名已久啊!”
一想到段亦阳某个远房表妹,申远脸上的笑快垮下来了:“段总,咱谈公事,公事!”
“哎,可惜上次我还接到她电话说,让我帮忙安排个时间,让你们见个面呢。”
“公事,公事!咱们说公事吧,你约那个王总,你说咱们怎么谈这次的合同,是降五个百分点,还是十个?”是谁说最毒妇人心,明明是最毒男人心,对不对,段亦阳的远房表妹可是足足有两百斤,光是那重要,就能把他压成纸片儿。
一想到那个画面,申远打了一个寒颤,他还要不要活了!
段亦阳觉得爽了很多,最起码在每次凌虐完这个变态之后,他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变态感:“你说王总是吧,咱们约了他?”
某人开始犯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可是申远却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他刚刚不过说了一句,这个贱男人就这么折腾他,他必须,马上,辞职!妥妥的!
分分钟不能呆下去,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和颜悦色的:“约了,约了,段总,咱们初到C城,就跟王总确定了时间,就在酒店旁边,现在过去吧,咱不能让人等久了,对吧!”
那语气还真真是斯文客气,段亦阳爽了,爽了之后说话也痛快:“那行,过去吧!”
说完,抬步就走,端得是斯文帅气,明朗逼人!
申远站在原地,在心里骂了一万遍,草草草,才小跑跟了上去!
这边,童越出了酒店之后,随便找了一个餐馆吃点东西,C城很多好东西,比起郦城的清淡口味,这里是火辣辣,点了一个水煮鱼,一个干锅田鸡,两个菜,足以把她撑死。
菜上来,一看就是火辣辣,那油沫子颜色叫一个鲜艳,红通通啊,她觉得辣,最近口味养得有点儿刁,已经很少吃辣了,但是又觉得馋得慌。
还是吃吧,想了想,就开始动筷子,其过程真真是把她辣得全身冒火,可是越辣越过瘾,越爽,你说这是不是欠虐?
童越可是土生土长的郦城人,郦城人口味淡众所周知,可是童越却是辣也能吃,清淡也可,到哪儿都饿不死的那一类型。
一边灌水一边吃菜,那滋味真是**,饭吃到一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童心的电话,听着童心的声音,童越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五,童心要回家!
“姐,你怎么还没有下班!”童心的声音有些小委屈,像等久了的孩子。
童越一惊,差一点没有从座位上直接坐起来:“心心,对不起,姐姐现在在C城出差,要不这样吧,我打电话给时玉,让她去家里陪你,好吗?”
“没事,我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姐,你不用麻烦时玉姐姐了!”童心是个乖孩子,听到姐姐在外面出差,也就算了,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那好,电视柜里有外卖单,你看一下想吃什么,就打电话叫点外卖,对了,零钱还是放在老地方,你如果没钱了直接在那里面拿就可以了!”童越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虽然交待了很多,但是恨不得自己现在赶紧飞回去,照顾童心。
毕竟,童心虽然现在健康无忧,可是多年来的习惯一时半会儿还真改不了!
“好了,姐,我知道了,文濯哥哥打电话过来了,晚点聊!”童心似乎又有电话进来,跟童越随便说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文濯,他现在跟童心的联系比较多吗,可是他们两个不是早已经结束了吗!
他为什么还要出现在她的家人身边,难不成还指望她回心转意吗?
结了帐,童越出了小店,一个人漫无目的沿着河堤行走,夜风有些凉,带着一丝冷意,C城的天,总是比郦城凉,郦城如今还是短裤短袖,而这边已经是加了一层薄薄的外套。
河水冰凉,在月色下显出一抹静月般的白,水波荡漾,像是起了一层细碎的涟漪。
她看着那月光,觉得心情一时不好起来,有些话明明说得决绝,可总是没办法那么决绝,并不是不爱,只是没办法在一起,说得正是她跟文濯两人。
如果没有那些事,他们应该结婚了,有小宝宝了。
可是,如今他们再也不能在一起,她嫁了人,生过孩子,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
很多事情,童越总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像是封存了记忆,把那些记忆锁在抽屉里,不看,不听,不闻,不关心,时间久了,自然而然就淡忘了。
她催眠自己,她是段亦阳的太太,段亦阳对她很好,对童心很好,她也许可以真的幸福。
更重要的是,有段亦阳在,只要时机成熟,有些事情就可以提出来,让他帮他洗去爸爸身上的污名,她所求不多,一是为了爸爸洗去污名,二是让童心平安健康的长大。
至于文濯……他们已经错过了,镜已碎,怎么能圆呢?
虽是这么想的,童越却觉得有些难过,买了一些啤酒,一些零嘴儿,在河堤边边喝酒边吃零嘴儿,今晚吃这么多辣的,明天肠胃一定很不舒服,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难得,放纵一次。
难得,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放纵一回。
童越不知道喝了多久,只觉得晕乎乎的,脑子有点儿转,摸到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就给宋时玉打电话:“时玉,你来接我。”
段亦阳跟黄总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身边的女人却时不时的让他喝一杯,女人身上有很浓的胭脂味儿,他不喜欢,不像童越,清清爽爽的,就算是偶尔会用香水,却是清淡的,让人闻起来很舒服,看着女人辩不清的五官,却艳丽妖娆。
“你离我远一点儿!”段亦阳知道这是逢场作戏,可是今天却纯粹不喜,所以拒绝的也分外了当,那女人原本以为能攀上一根高枝儿,这么英俊的男人,坐了他的台就能在姐妹面前好生说一通,却没有想到男人这般冷淡,一时之间好不委屈:“段总?”
那声音儿真真是好听,段亦阳却觉得不耐,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没事,你玩你的!”
女人只得远离段亦阳几分,而申远坐得远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可是黄总却注意到了,摆了摆手,让身边的女人离得远一点儿,身子却探过来,声音却透着一股子讨好:“段总,是不是小雨做的有什么不对,惹您生气了!”
“没有。”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段亦阳的脸色映衬的高深莫测,那琥珀色的眼却觉得几分幽沉,似镀了一层寒玉一般:“黄总,我出去一下,你们玩!”
说着,起身,男人的个子很高,哪怕在C城,这样的身高都显得挺朗帅气,更何况是段亦阳,这般俊美的男人,除了肤色苍白,唇色淡紫,他俊美清冷的如天上神君。
出了酒店,段亦阳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一向不怎么喝酒,这次纯粹被逼无奈,在商场没有几个真正不喝酒的人。
除非,你权势涛天,才能真正的不喝酒。
吃了药,气息才缓下来,又狠狠的灌了一大口水,觉得心里的那股子闷痛缓解些许,才轻悠悠的吁了一口气,虽然方才尽量避免了,申远也一直都在照应,他喝得酒并不多,可是酒精却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让他难受。
月光清冷如泉,男人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在月光下显得忽明忽暗,冰凉的路灯都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苍白,男人倚在车上,琥珀色的眸子里似乎镀了一层说不出的悲伤。
而他全身上下,悲伤似乎在无限蔓延。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如果他死了,段家该怎么办,四叔的遗愿又该如何是好!
而爸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这辈子,还有指望吗?
段亦阳的眸色越来越深,越来越凉薄,有恨意有眼底浅浅流淌,他现在还不够强大,还不足以跟那人抗衡,以静制动,再给他一些时间,他一定能挣脱束缚,将段氏掌握在手中。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像是打碎了一城静寂。
音乐很悠远,是一首钢琴曲,听着有几分悲伤,段亦阳却很喜欢,音乐像是流淌到了他的心底,他吐了一口气,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眉心微蹙。
童越的声音就那么静静的跳入他耳里:“时玉,你来接我。”
如此理所当然的语气,时玉,段亦阳有点儿印象,但是不深,好看的眉微微一拧,几乎成了绳,听到女人的醉意,他问:“你喝酒了?”
“没喝,就喝一点点,时玉,我就喝这一次,就一次,你不要怪我好不好?”那声音,分明是有点儿撒娇讨好的味道,听得段亦阳心里一酥。
大脑里还没有发出指令,声音已经溢了出来:“你在哪儿?”
被男人性感的声音一刺激,童越的醉意就清醒了几分,段亦阳,她怎么把电话打到段亦阳那里了,低头一看,屏幕上还真是段亦阳的名字,不由有几分头大:“亦阳,怎么是你啊!”
“不然,你以为是谁?”男人的音色,偏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