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捌】艰难抉择
祭台上陷入短暂的寂静，沉烟被‘洛卿颜’拿捏在手里，顾之渊执剑立于不远处，身体三尺外围着一圈‘蛊人’，此刻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就等‘洛卿颜’一声令下就准备冲上去。
而沉烟和‘洛卿颜’不远处的将士们面面相觑，想上前又不敢，害怕‘洛卿颜’将沉烟直接杀掉。
这时一名年老的丞相走到将士身前，苦口婆心的道，“公主殿下，你若真的冤枉，又何必再做这么多的孽？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呐——”
洛卿颜闻言望天，若真是冤枉？哈！分明就是被人冤枉，感情被冤枉的不是你。
“回头是岸？你在开玩笑吗？就算本宫回头，你们又会放过本宫吗？”‘洛卿颜’用极其鄙视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丞相，同时暗中观察着场上的反应，“你蠢也别以为本宫和你一样蠢，回头？真是笑话！本宫早就回不了头了，顾之渊，沉烟若是你们两个今日只能活着一个，谁愿意来受死？”
丞相顿时气得气血翻涌。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静默，沉烟脸上的惊恐也淡去，一双眸子锁定在顾之渊身上，心里矛盾不堪。
对于之渊哥哥，她是很爱，可是她爱自己胜过爱顾之渊，世界上少了一个顾之渊她还可以另外找人，但是一旦她失去性命，这世上便再无她这个人。
沉烟想到此处，低下头再抬起来，眼里蓄满了泪水，水润的眸子看向顾之渊。顾之渊对此也是一愣，沉烟……那个他一直很欣赏她的才华与温婉的女子，如果……没有月，他会爱上她也说不定吧！
可是……没有如果，他不爱她，但是因为她，他却不得不娶她……想到这里，顾之渊身上闪过一丝寒意。那是他第一次看错人，什么温婉都是假的，她设计了他，他们有了夫妻之实。
想到被设计的那次，顾之渊脸上的厌恶一闪而过。没有人喜欢被人设计，更何况顾之渊本身心高气傲，更加接受不了。所以他对沉烟的厌恶日益加深，如果不是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理都不会理会沉烟。
“之渊哥哥，救我——”沉烟轻咬嘴唇，娇俏的面容上多了一丝委屈。
顾之渊申请纠结，正欲搭话，不想那位丞相又开口了，“皇上啊——要以龙体为重啊，就算您和皇后娘娘鹣鲽情深，也切不可为了娘娘而损伤龙体。国不可一日无君那——”
最后一句可谓是绕梁三尺，余音不绝。沉烟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谁料那位丞相转身又冲她道：“娘娘，委屈您了，为了国家能够延续，皇族血脉不断绝，只得委屈您了……”
洛卿颜见状不由噗嗤一笑，她几乎可以预见沉烟的表情。果不其然，沉烟脸上的柔弱什么全都消失不见，怨愤的盯着那说话的丞相，恨不得将他拆骨喝血。
顾之渊沉默的立于一旁，长叹一声，没有答话！
沉烟眼泪不可遏制的滑下，声音也带上了哭腔，“之渊哥哥，你……真的不救烟儿了吗？”
所有人目光都放在顾之渊身上，顾之渊蹙起眉宇，那位老臣害怕顾之渊动摇，连忙上前一步，下跪悲戚的哭到，“皇上——三思呐！”
顾之渊闻言别过头，对沉烟的目光视而不见。
心里更多的是庆幸，如果今日是顾祈月在洛卿颜手里，他绝不会视而不见，就算拼尽全力，赔上性命，他也要救回月，让她完好无损。可惜，她是沉烟，是算计自己的沉烟，而非善解人意的月。
见状，沉烟是心如死灰，她终于体会到当日洛卿颜的痛苦，虽然她并不是真的爱顾之渊，但是这让她受了很大的打击，之渊哥哥怎会舍弃她，怎么会像对待洛卿颜一样对待她，她是不同的，对！她在顾之渊心里是不同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定有哪里弄错了，之渊哥哥不会不救她的。对！一定不会，都怪那个丞相，要不是因为他，之渊哥哥怎么会不救她呢？
沉烟将所有的怨恨的放到丞相身上，还自欺欺人的的认为是丞相的错，若不是他，顾之渊便不会放弃她！
‘洛卿颜’勾起唇角，冲着沉烟嘲讽的道，“看吧，沉烟你和本宫又有何区别？”
沉烟面色不善的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区别自然是有的，之渊哥哥迫不得已才放弃我的，而你……有些真相你还不清楚吧……”
沉烟的声音越来越小，尽管洛卿颜听力出众，也难以听到后面她说了什么，只看得‘洛卿颜’脸色一变，左手一耳光扇到沉烟脸上。
“自欺欺人，活该你落得如此下场！”面对此刻的沉烟，‘洛卿颜’心情十分不屑，“自甘下贱的东西……”
说完这话，不待别人说些什么，手指开始慢慢收紧，很快沉烟脸色张红，眼睛突出……
结界里面，洛卿颜正缠着连城瑾戈询问沉烟究竟说了些什么。
“连城——她究竟说了些什么？你突然间笑的这么神秘莫测？”洛卿颜瞪大眼睛，看见连城瑾戈勾起的唇角，连眼里也盛满笑意。突然间很是好奇，那个沉烟究竟说了些什么。
连城瑾戈转过头笑意浅浅的看了一眼下面，眼见沉烟很可能被杀死，只好叹气摊手道：“想知道吗？”
“想！”点头如捣蒜，那模样说不出的蠢萌。
连城眼里一丝笑意闪过，指着下面，“看——”
果然，洛卿颜如他所言看了过去，不料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飞。
“啊——”洛卿颜成一条抛物线直接砸向那个掐着沉烟的冒牌货。发觉自己被耍了的洛卿颜欲哭无泪的回过头，就看见连城瑾戈嘴边绽开一抹慑人心魄的微笑。
眼看她就要和‘洛卿颜‘亲密接触，谁料想那冒牌货直接张开一面结界，洛卿颜惊恐的闭上眼睛。
“嘭——”连城瑾戈唇角抽了抽，左手遮在眼睛上，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
洛卿颜此刻如同一只黏在墙上的壁虎，趴在结界上，缓缓滑落在地上。
仰天躺着，眼前的太阳看起来似乎有好多个，整个头脑此刻晕乎乎的，完全听不见别人在说些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突然出现的洛卿颜身上，尤其是‘洛卿颜’，她们是旧识，而且关系还不怎么好。果不其然，‘洛卿颜’恼怒的看着她。
分明找人将她送进牢房了，为何今日她还会出现在这里？莫非那些人对自己阳奉阴违不成？
洛卿颜晃悠悠的爬起来，走起路来像在打醉拳，心里实则将连城瑾戈问候了一遍又一遍。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在这里？”‘洛卿颜’率先开口。手上一使力，指甲陷进沉烟肉里，虽不致命，但是沉烟这苦是受定了。
洛卿颜晃了晃脑袋，回过神来指着自己，满脸无辜，“你在问我？”
冒牌货差点被她噎住，废话，除了她她还能问谁？
“废话，不问你本宫还能问谁？这里的人一大半本宫都认识……除了你！”
气的快要跳脚，‘洛卿颜’暗自恼恨，她没事干嘛理会这人，惹怒了她身后的人，她可担待不起，那个人吩咐了她今日只要拖住顾之渊等人便好，不要亲易惹事，至于报仇一事有的是机会。
“哦！”洛卿颜哦了一声，却没有介绍自己是谁，反而没有了下文。
其实洛卿颜是将注意力放到顾之渊身上而已，看见他要放弃沉烟的刹那，她很想大笑，沉烟当日那般嘲笑自己，她也有今天，可是她却笑不出来，沉烟今日和她当日何其相象？
想到这里，洛卿颜这才苦笑着摇摇头，没有理会她。顾之渊，你今日也算彻底绝了我的想法，从今往后我们唯一的身份便是仇人，父皇母后的仇不能不报。
暗自下了决心，洛卿颜抬头无辜的看着‘洛卿颜’，“你刚才说什么？”
祭台上寂静一片，众人绝倒，拜托你离那么近，还没听见说什么，我们这把老骨头都有听见，唉——现在的年亲人啊……
顾之渊也是诧异的看了看洛卿颜，低下头表情凝重，这人是荒漠的那个‘无颜’？记得她似乎对自己有敌意吧？可是现在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也不怪他不知道，对于选妃这事，除了祈月其他的人他都不在乎，所以寒家呈上的图，他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钦点妃位。那时他正为顾祈月的事情而烦心，心情之烦躁可想而知。
一想到顾祈月，他又开始心痛，看着她每日饱受折磨，他却无能为力，那时他恨不得杀了自己。因为祈月会那样，完全是他自作决定去荒漠拿了不死药，谁也想不到不死药独独就对祈月有伤害。
‘洛卿颜’额头上青筋青筋直跳，若不是因为手里还有沉烟，她早一掌劈死洛卿颜了，她才不管后果呢，省的她在眼前碍眼。
因着洛卿颜这么一插科打诨，冒牌货手松了一点，沉烟得以暂时的喘息。但是她的手还是没有离开沉烟的脖子。
突然不知飞来利箭，飞到了眼前，带着势如破军的气势穿透‘洛卿颜’的手腕。
“啊——”‘洛卿颜’惨叫一声，手腕的剧痛再也抓不住沉烟，沉烟立刻远离。
“谁？是谁坏了本宫的好事？”无瑕的容颜扭曲起来，看的洛卿颜一阵恶心。
“是我——”远处缓缓走出几个人影……